不堪一击的努力

黄其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她灼灼的目光，看向那无声闪烁的电视机屏幕。

光影在他侧脸上跳跃，像无声的叹息。

黄其淋：跟你说什么？

黄其淋：说我家完了，我爸妈一夜白头，我连学费都交不起了？

黄其淋：还是说我黄其淋从云端跌下来，成了个需要你李南星可怜、施舍的可伶虫？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被戳破旧伤的钝痛和不易察觉的自嘲。

李南星：那不是施舍！我们是……

黄其淋：是什么？

他突然转过头，眼神锐利地捕捉住她，带着一丝五年积压下来的、自己也未曾完全理清的复杂情绪。

黄其淋：朋友？

黄其淋：青梅竹马？

黄其淋：还是……你李大小姐一时兴起想要拯救的玩伴？

黄其淋：南星，你知道的，那时候的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看到我最狼狈的样子。

黄其淋：尤其是在……你决定离开的时候。

李南星：我离开是因为……

李南星的话音戛然而止，她当初为了成团的事儿跟李飞大吵一架，然后就被李飞送出国，从那以后她就在没回过国。

五年前

李家豪宅的书房

巨大的红木书桌透着冰冷的权威感，昂贵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却吸收不了空气中弥漫的、令人窒息的紧张。

厚重的窗帘半掩着，光线昏暗。

李南星：你不是说会让刘志宏出道的吗？！

李南星的声音因愤怒而拔高，在空旷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尖锐。

李飞 坐在书桌后，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而冰冷

李飞：公司有公司的安排。

李南星猛地一掌拍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李南星：放屁！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父亲，这个在娱乐圈呼风唤雨、也掌控着她人生走向的男人。

李南星：你这句话说了四五年了！你不觉得烦，我还觉得烦呢！

李飞眉头紧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李飞：李南星！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李飞：公司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孩子指手画脚？

李飞：我做的决定，自然有我的道理！

李南星毫不退缩，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李南星：道理？

李南星：你的道理就是把他雪藏？

李南星：就是把他所有的努力都当成垃圾一样丢掉？！

李南星：他等了多少年了！

李南星：他的合约马上就要到期了！

李南星：你告诉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安排？！

李南星：你凭什么这样决定他的人生？！

李飞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李飞：凭什么？！

李飞：就凭我看得清！

李飞：他刘志宏他根本不适合这条路。

李南星：不适合这条路？

李南星：他每天在练习室里不知道熬过多少日日夜夜？

李南星：他为了一个舞台动作练到晕倒了多少次！

李南星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李飞：南星，收起你那可笑的、不值钱的义气！

李飞：这个圈子，从来都不缺乏努力的人。

李飞：努力，是最廉价的东西！

李飞 声音冰冷，字字如刀狠狠砸在李南星的心上。

李南星：他真的很努力的。

她一直相信的，汗水、坚持、梦想的价值，可在父亲口中，竟如此不堪一击。

李飞：你，不要再说了，就算再说千万次他也不可能出道。

李飞背过身子不再看她，仿佛李南星刚刚所坚持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