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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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下午，当放学的铃声即将响起，他总会准时出现在夏莓莓学校附近那个熟悉的巷口。

他单脚支地，跨在自行车上，当看到夏莓莓放学从校门口出来，目光精准地锁定他，脸上绽开惊喜笑容的那一刻，是他一天中最明亮的瞬间。

夏莓莓：蒋峤西！

她总会这样叫着跑过来，熟练地跳上后座，自然地环住他的腰。他会载着她，有时是回家，有时是绕去那个藏着芝芝的小巷。

芝芝果然交到了新朋友，一只同样瘦小的三花猫。两只猫常常挤在同一个破纸箱里晒太阳，或者互相舔舐着毛发。

蒋峤西和夏莓莓就蹲在不远处，看着它们，分享着一包小鱼干，偶尔低声交谈，看着猫咪们简单纯粹的陪伴，仿佛也能涤荡人心。

在家里，夏莓莓坐在书桌前看书做题时，蒋峤西有时会安静地走到她身后。

他会拿起发绳，小心翼翼地拢起她柔软的发丝，尝试着给她扎一个简单的马尾。他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有点笨拙，偶尔会扯痛她，引来她不满的轻哼。

但他乐此不疲，眼神专注而温柔，夏莓莓也会由着他，偶尔回头对他皱皱鼻子，又忍不住笑起来。

做饭、骑车、看猫、扎头发… 这些在旁人看来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对蒋峤西而言，却充满了新奇的体验和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没有竞赛的压力，没有母亲的苛责，没有对未来的焦虑。他只需要感受阳光的温度，海风的触感，食物的香气，猫咪的慵懒，还有身边女孩发丝间的馨香和指尖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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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短暂而珍贵的自由时光，如同指间流沙，终究握不住。

当蒋峤西坐在夏莓莓面前，平静地告诉她，他要去香港找表哥，准备后续留学的事宜时，夏莓莓的世界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夏莓莓：留…留学？

夏莓莓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夏莓莓：去…哪里？什么时候？

蒋峤西：先去香港准备语言和申请材料，目标…大概是美国或者英国的顶尖数学系。

蒋峤西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回避。

蒋峤西：我不想瞒着你。

夏莓莓：不想瞒着我？

夏莓莓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

夏莓莓：蒋峤西！你只是不想瞒着我？那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你规划未来的时候，有哪怕一秒想过我吗？有把我放进你的计划里吗？！

巨大的委屈和背叛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想起了决绝离去的母亲，也是那样，在某一天，平静地通知她一个改变一切的决定，然后转身就走，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有考虑她的感受。

夏莓莓：蒋峤西…你的愿望里从来没有我…是吗？

现在，连蒋峤西也要这样对她了吗？她在他构筑的未来蓝图里，只是一个被“通知”的局外人？

蒋峤西被她激烈的反应刺痛，试图解释。

蒋峤西：莓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有想过把你一起带走！我想过…

夏莓莓：你想过？！

她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夏莓莓：你问过我了吗？！蒋峤西！你问过我愿意还是不愿意了吗？！

夏莓莓：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擅自决定我的未来？！

蒋峤西：我…

蒋峤西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

他确实没有问过。在他潜意识里，带她走似乎是一个理所当然的选项，是解决距离问题的最佳方案，却忽略了她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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