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缓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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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莓莓猝不及防，一口面差点噎住。她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他。他第一天去学校，怎么会……？

夏沐阳似乎看穿了她的疑问，依旧低着头，用筷子拨弄着自己碗里的青菜，语气平淡地补充。

夏沐阳：他一直看你。中午……我看见他拉走你了。

她看着夏沐阳。他问这话的语气，不像八卦，也不像嘲讽，更像是一种……尝试性的沟通？一种笨拙的、试图拉近关系的方式？

沉默了几秒，夏莓莓低下头，看着碗里氤氲的热气，声音闷闷的。

夏莓莓：别告诉别人。

说完，她几乎是立刻站起身，也顾不上碗里还剩下一小半的面，转身就快步离开了厨房。

暖色的灯光下，只剩下夏沐阳一个人。他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低着头，看着夏莓莓留下的那半碗面。

阴影笼罩着他半边身子。他缓缓抬起左手，拇指的指腹，轻轻按在了右手虎口处一个不起眼的小红点上，那是刚才煮面时，被滚烫的锅沿不小心烫到的痕迹。

指尖用力，在那个小小的伤口上掐了一下。细微的刺痛感传来，他抬起眼，目光投向夏莓莓消失的门口方向，眼神深处翻涌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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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在堆积如山的习题和不断翻动的日历页中飞快流逝。高二的分班考如同一片沉甸甸的乌云，悬在省实验每个学生的头顶，空气里都弥漫着油墨和焦虑的味道。

夏莓莓的世界，似乎被强行分割成了两半。

一半是蒋峤西骤然抽离后留下的巨大空白。他被家里紧急送去了一个封闭式的奥数竞赛集训营，手机上交，联系彻底中断。

只有偶尔深夜，夏莓莓能收到他偷偷用别人手机或者公共电话卡发来的、极其简短的几个字：“安好，想你。” 或者一张拍得模糊不清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旁边，用极小的字写着“M.M.”（莓莓）。

而另一半，则是那个名为“夏沐阳”的存在，以一种她始料未及的方式，强硬却又无声地挤进了她的日常。

起初是极其细微的渗透。

早自习下课，夏莓莓习惯性地想去拿水杯，却发现它已经满的，温热的，静静放在桌角。她抬眼，隔着几排座位，夏沐阳正低头看书，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午餐时间，她刚走到食堂门口犹豫着要排哪条长队，夏沐阳已经端着两个餐盘走了过来，一份放在她面前，里面是她平时爱吃的几样菜，分量正好。他还是不说话，放下就走，好像只是顺便。

后来，这种渗透变得更为“明目张胆”。

晚上她对着物理卷子抓耳挠腮，房门会被轻轻敲响。打开门，夏沐阳端着一小碗热腾腾的汤面或者是她最喜欢的福鼎肉片站在门口，碗边还放着一小碟切好的水果。

“饿了。”他总是用这两个字解释，然后把东西塞给她，转身回自己房间。

再后来，他甚至开始“干涉”她的学业。

夏沐阳：这题辅助线错了。

他不知何时站在她书桌旁，指着她画得乱七八糟的几何图，声音没什么起伏，直接拿过她的铅笔，在草稿纸上利落地画出一条线。

夏沐阳：连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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