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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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峤西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他看见夏莓莓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炸毛的猫。

夏莓莓：关你们屁事？我考零分也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

男生们被噎了一下，又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带着青春期的幼稚。

“脾气这么爆？跟你说，全市第一蒋峤西就在这儿呢，让学神给你补补啊？”

有人故意撞了下蒋峤西的胳膊，他的练习册滑到地上。夏莓莓却突然站起来，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

夏莓莓：滚。

她声音不大，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点被宠坏的骄纵，又透着股豁出去的野劲。男生们愣了愣，竟真的讪讪地走了。

夏莓莓这才转身，弯腰捡起蒋峤西的练习册，“啪”地放在他桌上，撇了撇嘴

夏莓莓：你就是蒋峤西？

蒋峤西看着她。她的脸颊因为生气泛着红，睫毛又长又密，阳光穿过窗户，在她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

蒋峤西：嗯。

夏莓莓：好，我记住了。

夏莓莓：别呆呆的被人欺负了。

她走回座位，重新趴下，这次却没睡着，手指在桌底下偷偷转着支棒棒糖。蒋峤西看着她，突然觉得高中也还不错。

他拿出笔记本，在空白页上轻轻写下三个字：夏莓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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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实验中学的秋季运动会总被学生当作难得的狂欢日，夏莓莓抱着冰可乐坐在看台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腿，她报的女子八百米早就找了替身，此刻正心安理得地当观众。

视线不经意扫过跑道时，却猛地顿住了。

蒋峤西在跑三千米。

夏莓莓皱眉，听见旁边有人议论：“蒋神怎么突然跑长跑了？听说他妈妈来学校了，刚在办公室跟老师吵了一架，好像是说他最近成绩掉了一名……”

“他哥当年可是运动学习双料天才，他妈肯定又拿这个压他了。”

最后一圈时，蒋峤西突然踉跄了一下，膝盖重重磕在跑道上，隔着老远都能看见他发白的嘴唇。

周围瞬间响起起哄声，几个老师围过去，他却摆了摆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刚直起腰又晃了晃，像是要晕过去。

夏莓莓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下看台的。

她扒开人群，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里，一把将蒋峤西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少年比她高一个头，体重压得她踉跄了两步。

蒋峤西的呼吸滚烫地喷在她颈侧，带着运动后的湿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夏莓莓没管周围的指指点点，半拖半扶地把他往医务室拽，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

夏莓莓：蒋峤西，你傻不傻？跑不过就别跑，跟你妈较什么劲？

他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睫毛上沾了层薄汗，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

医务室的床刚躺热，蒋峤西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他指尖刚要碰到手机，就被夏莓莓一把按住。

夏莓莓：别接。

她抢过手机按了静音，塞进自己校服口袋。

夏莓莓：你现在需要睡觉，不是听她训话。

蒋峤西：她会生气的。

夏莓莓：生气就生气呗。

夏莓莓往他额头上贴了片退热贴，动作意外的轻柔。

夏莓莓：你是蒋峤西，不是你哥的复印件。她要喜欢你哥，让她把你哥从骨灰盒里刨出来啊。

这话够刻薄，蒋峤西却忽然笑了，是那种极淡、却真实舒展的笑，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终于漏出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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