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这心偏到胳肌窝了吧!?
胖子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呛人的恶臭和吴邪那诡异血液带来的冲击让他一时说不出话。
黑暗中,张起灵一步跨到吴邪身边,冰冷的手指精准地抓住了他还在渗血的手腕。他的动作极快,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止血粉和绷带,一言不发地开始熟练包扎,力道不容拒绝。
包扎的过程中,他抬眼看了一下吴邪,那双在微弱光线下依然清亮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但声音却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下次。用我的。”
言简意赅,却清晰地表达了他的不赞同和……或许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他用自己特殊的血习惯了,但他不希望吴邪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
吴邪任由他动作,手腕上传来的刺痛和对方指尖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他听着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被关心的暖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想要并肩而立的倔强。
他看着张起灵低垂着眼、专注为他包扎的侧脸,忽然扯出一个有点虚弱、却带着点以往那种混不吝劲头的笑容,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总不能……一直让你挡在前面吧。”
他顿了顿,感受着伤口被勒紧的疼痛,继续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尝试掌控命运的狠劲:“偶尔……也让我试试这身邪门玩意儿,能不能保护你们一次。”
这话说得轻松,甚至带着点自嘲,却让正在包扎的张起灵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旁边的胖子喘匀了气,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看向吴邪,眼神复杂。黑瞎子吹了声口哨,墨镜下的表情玩味。解雨臣和凌菲也沉默地看向他。
张起灵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快速而利落地打好了绷带结,然后才抬起眼,深深地看了吴邪一眼。那目光沉静如古井,却仿佛有什么极深处的东西微微动了一下。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极轻地、几乎无法察觉地颔首,然后松开了手,转身面向洞穴深处那更加浓郁的黑暗,将吴邪护在了身后相对安全的位置。
但这个细微的动作,本身就已经是一种默认。
吴邪握了握被包扎好的手腕,疼痛感依旧清晰,但心里却莫名踏实了一点。他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腐臭味的空气,也握紧了匕首,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
黑暗中的咆哮声,似乎更加愤怒了。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稍缓的刹那,瘫在地上的胖子哼哼唧唧地动弹起来,打破了沉默。
“哎哟喂……疼死胖爷我了……”他夸张地呻吟着,试图引起注意,“我说哥几个,尤其是那边那位姓张的兄弟!你这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吧?”
他捂着刚才被勒疼的肥肉,一脸“我很受伤”的表情,小眼睛幽怨地瞅着张起灵和吴邪:“天真那手破了点皮,您老人家又是止血粉又是绷带,伺候得那叫一个周到!再看看胖爷我!刚才可是差点被那臭烘烘的玩意儿勒成两截儿!现在五脏六腑还挪位呢!就这么躺在这冰凉梆硬还黏糊糊的地上,也没人说来扶一把,问候一句?”
他越说越来劲,试图挤出两滴并不存在的眼泪:“小哥!你这双标搞得也太明显了!胖爷我的心啊,哇凉哇凉的!比这鬼地方还凉!”
黑瞎子第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用咳嗽掩饰:“咳咳……胖爷,您这吨位,那触手想把你勒成两截儿估计也得费点劲。”
解雨臣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也不自觉地弯了一下,走上前伸手:“行了胖子,别贫了,赶紧起来,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凌菲也默默递过来一瓶水。
吴邪被胖子这么一闹,刚才那点悲壮和自嘲的情绪也散了不少,有点哭笑不得,也赶紧弯腰去扶他:“死胖子,就你戏多!赶紧起来,那鬼东西的老巢还没端呢!”
张起灵虽然没说话,但也在胖子被扶起来的时候,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确认他除了衣服被勒得有点变形、肚皮上多了道红印子外加沾满恶心粘液外,确实没什么大碍。
胖子就着两人的力道哼哼唧唧地站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污秽,一边还不忘继续叨叨:“哼!算你们还有点良心!我告诉你们,等回去之后,胖爷我必须得点一桌满汉全席压惊!你们谁都不准跑单!”
经过他这么一打岔,洞穴里令人窒息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虽然前路依旧未知且危险,但团队之间那种熟悉的、互相信任扶持的感觉又回来了。
黑暗中的咆哮再次响起,似乎对被忽略感到极度不满。
“行了,别嚎了,爷来了!”胖子啐了一口,重新握紧了他的工兵铲,小眼睛里重新燃起斗志,“刚才敢阴胖爷我?看我不把你这老巢搅个底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