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周岁。

孩子满周岁那天，陈奕恒和张桂源在公寓里办了个小派对。

左奇函一进门就抱着孩子不肯撒手，嘴里嚷嚷着“干儿子快让干爹抱抱，看干爹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手里还晃着个会唱歌的小飞机，逗得孩子咯咯直笑。杨博文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个蛋糕，蛋糕上用奶油画了两个小人牵着一个小孩，旁边还缀着朵小小的茉莉——是他特意跟蛋糕店嘱咐的，知道陈奕恒喜欢。

陈奕恒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嘴角一直弯着。他比去年胖了些，脸颊重新有了肉，眼神亮得像浸了光，手里端着刚切好的水果，手稳得再也不会抖。张桂源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雪松味的信息素里混着淡淡的茉莉香，是属于他们的味道。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张桂源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腰腹。

“看他们闹。”陈奕恒转过身，靠在他怀里，“也看你。”

张桂源低笑起来，低头吻了吻他的唇，动作温柔又亲昵。客厅里传来左奇函和孩子的笑声，杨博文在旁边无奈地提醒“别把孩子举那么高”，一切都热闹又安稳，像陈奕恒以前不敢奢望的梦。

切蛋糕的时候，孩子被放在高脚椅上，张桂源抱着陈奕恒的腰，两人一起握着刀，把蛋糕切成小块。陈奕恒的妈妈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眼里满是笑意，时不时帮孩子擦去嘴角的奶油，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固执和严厉。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她笑着拍了拍孩子的手，又看向陈奕恒，“你也多吃点，看你还是瘦。”

“知道啦妈。”陈奕恒笑着点头，拿起一块蛋糕递过去，“您也吃。”

他妈妈接过蛋糕，眼眶有点热。自从上次陈奕恒回来，她就常常来公寓帮忙照看孩子，看着陈奕恒一点点好起来，看着张桂源对他的珍视，她终于明白，孩子的幸福从来不是按自己的想法走，而是他能找到一个愿意陪他历经风雨的人。

派对结束后，左奇函和杨博文帮忙收拾完就走了。陈奕恒的妈妈抱着已经睡着的孩子，轻声说：“我先带孩子去房间睡，你们也早点休息。”

客厅里只剩下陈奕恒和张桂源。张桂源牵着他的手，走到阳台，晚风带着茉莉的清香吹过来，拂起陈奕恒的衣角。

“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吗？”张桂源忽然开口，声音温柔，“你还在医院，手抖得连杯子都拿不稳。”

陈奕恒点点头，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处的海面：“记得，那时候我总觉得，我再也好不了了。”

“但你做到了。”张桂源握紧他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力量，“你很勇敢。”

陈奕恒笑了，抬头看向他：“不是我勇敢，是你一直在。”

如果不是张桂源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一遍遍地说“有我在”，如果不是他陪着自己去看医生，去墓园，去面对妈妈，他可能永远都走不出那段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