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天快亮时，陈奕恒是被冻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靠在张桂源肩上，对方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脸颊的潮红也退了些，看来烧是退了。

陈奕恒刚想悄悄挪开，手腕却被攥得更紧。张桂源睁开眼，眼底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声音还有点哑：“醒了？”

“嗯。”陈奕恒的脸有点烫，想抽回手，“我该回去了，等下要查房。”

张桂源没松手，反而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盯着陈奕恒看了会儿，忽然问：“陈奕恒，我们谈不谈？”

陈奕恒愣住了，怀疑自己没听清：“什、什么？”

“谈恋爱。”张桂源说得很直白，眼神却异常认真，雪松味的信息素缓缓散开，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不是玩的那种。”

陈奕恒的心跳瞬间失控，像要撞破胸膛。他看着张桂源的眼睛，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眸子此刻映着晨光，亮得惊人，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发颤，“你不是……”

“以前是以前。”张桂源打断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现在只想和你谈。”

话音刚落，他就低头吻了下来。这个吻和上次在器材室的截然不同，没有侵略性，只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陈奕恒的睫毛颤了颤，没躲，闭上眼睛承受这个吻，茉莉味的信息素带着点羞怯，悄悄缠上对方的雪松味。

张桂源的吻渐渐深了些，舌尖轻轻撬开他的牙关，带着点清冽的气息，温柔得让人心头发软。直到陈奕恒喘不过气，他才慢慢松开，额头抵着额头，声音低哑：“答应吗？”

陈奕恒的眼眶有点红，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

张桂源低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他目光扫到陈奕恒光着的脚，眉头又皱起来：“还光着脚？”

陈奕恒这才想起这事，有点不好意思地蜷了蜷脚趾：“跑太快忘了。”

张桂源没说话，忽然弯腰把他打横抱了起来。陈奕恒吓了一跳，慌忙搂住他的脖子：“你干嘛！我自己能走！”

“地上凉。”张桂源的语气不容置疑，抱着他往门口走，脚步很稳，“送你回去。”

陈奕恒的脸瞬间红透了，把脸埋在他颈窝不敢抬头。张桂源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淡淡的药香，让人心安又心慌。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带着暧昧的温度，连走廊里的脚步声都像是在为他们心跳伴奏。

到了陈奕恒宿舍门口，张桂源轻轻把他放下，指尖还残留着抱着他时的温度。陈奕恒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说：“我进去了。”

“嗯。”张桂源应了一声，忽然又拉住他，“晚上一起吃饭。”

陈奕恒点点头，推开门溜了进去，刚转过身，就对上杨博文看过来的目光。对方下三白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只是玫瑰味的信息素淡得像层薄纱。

“回来了。”杨博文的声音很轻，视线在他光脚上扫了一圈，又移开。

陈奕恒的脸更烫了，慌忙爬上床，用被子捂住脸。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刚才张桂源的话和那个吻在脑子里反复回放，甜得让他想笑。

被子外面传来杨博文翻书的声音，陈奕恒偷偷掀开条缝看过去，对方正低头做题，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平静。

也许，阳光真的能照进所有角落。陈奕恒想。

包括他藏了很久的秘密，和那个终于向他伸出手的、属于雪松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