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汤里的手脚

瓷片溅在青砖上的脆响还没消散，柳侧妃膝头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她攥着裙摆的手指泛白，声音发颤：“陛下恕罪！臣妾只是见贵妃娘娘昨夜侍寝辛苦，特意炖了润肺的银耳羹，绝无半分歹意啊！”

林晓棠窝在萧烬怀里，指尖悄悄掐了把自己的掌心——剧本里柳侧妃最会装柔弱，原主就是被她这副模样骗了好几次。她故意往萧烬颈窝蹭了蹭，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侧妃姐姐有心了，可这汤闻着……怎么有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呀？”

这话一出，柳侧妃的脸“唰”地褪成惨白。萧烬垂眸看了眼怀里人眼底的狡黠，喉间滚过一声低笑，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腰：“爱妃鼻子倒灵。”

他抬眼时，眸色已冷得像冰：“李总管，去把太医院的王院判叫来，再查查这银耳羹里，到底掺了什么好东西。”

守在门外的李总管忙应了声“嗻”，脚步飞快地去了。柳侧妃浑身发抖，突然膝行着去拽萧烬的衣摆：“陛下！是臣妾糊涂！是厨房的小宫女弄错了食材，臣妾真的不知道啊！”

林晓棠看着她拙劣的演技，心里暗笑——果然和剧本写的一样，出事就推给下人。她悄悄抬眼，却撞进萧烬看过来的目光，那眼神里藏着点戏谑，像是在说“你倒看得明白”。

她脸颊一热，忙把头埋回去，耳尖却没放过萧烬的声音：“弄错食材？”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嘲讽，“朕记得，你宫里的小厨房，向来是你亲自盯着的。”

柳侧妃还想辩解，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王院判提着药箱匆匆进来，见了满地狼藉和跪着的柳侧妃，心里 already 有了数。他躬身行礼后，立刻蹲下身，用银簪蘸了点地上的残汤。

不过片刻，银簪尖就泛出了黑褐色。

“回陛下，”王院判脸色凝重，“这汤里掺了苦杏仁苷，少量便会让人失声，多了……则会危及性命。”

“危及性命？”萧烬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冷得刺骨。柳侧妃吓得瘫坐在地上，嘴里只会反复念着“不是我”。

林晓棠悄悄拉了拉萧烬的衣袖，小声说：“陛下，或许侧妃姐姐真的是被人利用了？”她可不是圣母，只是剧本里柳侧妃背后还有个淑妃撑腰，现在把柳侧妃逼急了，反而打草惊蛇。

萧烬低头看她，指尖轻轻刮过她的唇角：“爱妃倒会替人求情。”他没再追问柳侧妃，只是对李总管说，“把柳侧妃禁足在瑶华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踏出宫门半步。”

柳侧妃还想挣扎，却被两个太监架了出去，嘴里的哭喊渐渐远了。

殿内终于安静下来，林晓棠松了口气，刚想从萧烬怀里起来，却被他攥住手腕按了回去。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清冽的龙涎香：“爱妃刚才说，闻出了苦杏仁味？”

林晓棠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她忘了原主是个连杏仁和桃仁都分不清的娇小姐！她硬着头皮编：“就、就是以前在宫外听人说过，苦杏仁味和甜杏仁不一样……”

萧烬盯着她慌乱的眼神，突然笑了，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编得倒像。不过，”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压低了些，“下次想‘提醒’朕，不用绕这么大的弯子。”

林晓棠瞳孔一缩——他果然知道！她刚想开口问，就见萧烬起身，顺手把她也拉了起来：“时辰不早了，爱妃陪朕用早膳吧。”

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他什么时候知道她不是原主的？又为什么不戳破？还有，接下来淑妃那边，怕是要忍不住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