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32

岸边，阿娇趴在相柳肩头剧烈咳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鼻子里、眼睛里都是水。

半响后，阿娇才沙哑着声音，喘着粗气，嗔怒地瞪了相柳一眼

阿娇：你想杀我，刚才就不应该救我，我不会游泳，你应该让我在水里淹死

相柳：你只有一个头，只能死一次，只死一次太便宜你了

相柳靠着身后的大树，阿娇依旧全身发痛，不能动弹，只能半趴在他身上。

相柳扯扯阿娇的胳膊

相柳：痛吗？

阿娇：废话

相柳笑

相柳：这蛊真不错，只是还不够好

阿娇明白过来，盯着相柳

阿娇：如果你杀了我，轩就会死，你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吧？

相柳：可惜……

相柳的语气充满遗憾

相柳：不会

阿娇闭上眼睛，趴在相柳身上，他说不会

鼻尖是一股清冷的气味，说不清是什么，但让人闻着很安心

相柳：既然那么稀罕那个轩，为什么不解了蛊？

稀罕？阿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相柳疑惑不解地看她

阿娇依旧趴在相柳身上，懒羊羊地道

阿娇：不是我不想解，是我解不了，我尝试了很多方法，还是无法将他体内的蛊虫召回

她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盯着相柳

阿娇：你们虫虫兽兽是一家，那你多少对蛊虫都会有一些了解吧

相柳沉思了一会儿

相柳：不想死就不要强行召回蛊虫，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蛊虫引到另一个人身体里，去祸害别人

阿娇：我唯一想祸害的人就是你

她神情认真，连说话的语气也是

相柳轻声而笑

相柳：那就把蛊虫引到我身体里吧

阿娇兴奋地站起来，脸上藏不住的笑

阿娇：真的？

相柳：我会在轩离开清水镇前杀了他，这样你就不用烦恼解蛊了

闻言，阿娇笑容凝固

阿娇：你杀了他能匡扶复辰荣吗？

相柳：不能

阿娇：他上过战场，杀过辰荣士兵吗？

相柳：没有

阿娇：你跟他有私人恩怨吗？

相柳：没有

阿娇：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相柳：立场，既然我知道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如果不杀他，好像会良心不安

阿娇：你还有良心？

相柳：对辰荣还是有点

阿娇：可笑

相柳：是很可笑，以至于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可悲，如果没有这点良心，也许我真的就去找西炎王谈谈，帮他灭了皓翎

阿娇坐回相柳身边

阿娇：也不知道那个洪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既然能让你一个妖怪长出良心

相柳：他是一个傻子

相柳沉默了一下，又道

相柳：是一个可悲的傻子，领着一群傻子在做可悲的事情

阿娇哼笑一声

阿娇：我看最傻的是你，你才是傻子，你才是最可悲的。人家可不傻，人家做这些事都是心甘情愿的，他们坚信上可告祖宗，下可对子孙，死的时候也壮怀激烈，慷慨激昂！

她侧头看着相柳，叹了口气

阿娇：不像你，一边做着，一边又不屑

相柳：谁让我有九个头呢，总会矛盾复杂一些

阿娇有些诧异

阿娇：你之前不是说最厌恶别人说你是九头怪吗？九头是你的禁忌，谁提，你就会杀死他

相柳：你还活着

阿娇嘟囔

阿娇：暂时还活着

相柳：我憎恨的不是他们谈论我是九头怪，而是他们心底的鄙夷，轻蔑，我允许你提，是因为……

相柳眼底是朦胧的月色下少女温柔的脸

相柳：你嘴里调侃取笑，心里从不认为九头妖就是……怪异

夜里无云，圆月独大，她却感到一丝悲凉，阿娇抬眸对上相柳漆黑的眼

阿娇：每个人都有怪异的一面，就像我，出生便身怀异香，会招来祸端。没有人愿意和我玩，也没人真心待我，他们表面尊称我一声.....小姐，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说我

阿娇：不过呢，我就觉得这世间只要有一人对我好，其实被叫做怪物，我也没那么伤心

阿娇猛然抓住相柳的胳膊，一字一句，认真且清晰地说

阿娇：相柳，我愿意对你好。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