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

……

南胥月.：“阿颂。”

沉默良久，南胥月只觉嗓子干哑。他将重昭的手放回被褥之下，转头吩咐时颂：

南胥月.：“你在这儿守着，我去镜花宫的药库看看，有没有阿昭能用的药。”

时颂.：“好。”

院子里，南胥月自屋中出来，封遥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跟在他的身边。

良久，南胥月忽然停下脚步。封遥不解的看向他，只见素日里一向温文尔雅的人此时竟是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心之色。

封遥.：“公子？”

南胥月没有看她，只是问她：

南胥月.：“封遥，你知道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封遥.：“怕？”

封遥蹙眉，却见南胥月无力的点了点头：

封遥.：“公子为何突然这么问？”

南胥月.：“方才，我没有想到，她会挡在我面前以身相护。所以看她在我面前倒下的时候，好像就怕她，就那样死了……”

南胥月.：“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怕，我只知道，我不想她死。我想要她平安喜乐，想要她安泰无虞的留在我身边。”

封遥默然。

南胥月和重昭的过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十年前，重昭从魔族手里将他救出来，见他重伤，她想尽一切办法为他寻来许多上好的灵药为他疗伤，甚至想要治好他那已经被毁去的三窍。

老庄主对他这个长子总是不似二公子那般慈爱，甚至有些刻薄，她看不过眼，亦会出言维护。

直到后来，老庄主连同薛氏母子身亡，她虽不知重昭为何会参与其中，但她知道，重昭总是不会害南胥月，便从未阻拦。

那个时候，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南胥月身边，衣不解带的精心照顾着，不求回报的盼望着他能够早些好起来。

有这些举动，南胥月生出情根也理所应当。

封遥.：“重昭姑娘是个极好的人，公子有这样的心情也属实情理之中。”

南胥月没有说话，只是抬眼望着夜空中那轮清寒的明月。

他不知道那一瞬间模糊的感受是不是如自己所想，也不知道那样的感受对自己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对于封遥的话，他心里却泛起了一丝意外的认同感。这种认同感在他心中很快便生根发芽，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竟连他自己也感到讶异。

南胥月.：“是啊。这一切似乎，本就应该在情理之中。”

说罢，他低下头来，似是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道：

南胥月.：“你说，阿昭会是我要找的梦中人吗？”

他不确定重昭是不是她，可他又觉得，重昭本就应该是那个，立在高台上俯瞰众生的神女。

南胥月.：“她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可我始终看不清她的脸，也看不清那梦中之地。”

南胥月.：“梦中的那个人和阿昭一样，清冷非常，又惯用一柄长枪。你说，她会是她吗？”

封遥.：“既然不确定，那公子不妨把她留在身边，多花一些时间去看明白，她究竟是不是。”

夜间的晚风带着些许寒意拂过脸颊，令他渐渐的回过神来。他回头，看着身边的人，一时无言。

就这样沉默半晌，他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收回目光，再度缓缓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