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新颜，九层惊鸿
马车碾过史莱克学院外那条坑洼的土路时，四元素学院的学生们都忍不住扒着车窗往外看——入目是连片的荒草，风一吹就簌簌地晃，远处的矮树歪歪扭扭，连块像样的石碑都没有，跟“天斗第一学院”的名头实在沾不上边。
“这……就是史莱克学院？”炽火学院的一个小姑娘拽了拽火舞的袖子，声音里带着怯，“怎么比咱们学院的后山还破啊？”
火舞皱着眉没说话，心里也犯嘀咕。虽说早听说史莱克学院不讲究排场，可这也太荒芜了，别说是跟武魂殿学院比，就是跟普通的村镇学院比，都显得寒酸。风啸天摸着下巴道：“说不定里面另有乾坤？”
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了。弗兰德掀开车帘跳下去，叉着腰喊：“都下来吧！到家了！”
众人跟着下车，刚站稳，目光就被眼前的大门钉住了——哪还有半分荒草的影子？两扇厚重的黑石大门立在那里，比寻常学院的门宽了三倍，门楣上没挂牌匾，却刻着七幅浮雕，每幅都有半人高，栩栩如生得像要活过来。
左边三幅，第一幅是白虎，雪白色的鬃毛根根分明，爪子踩在云纹上，眼睛是用黑曜石嵌的，正幽幽地“瞪”着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门上扑下来；第二幅是灵猫，紫黑色的皮毛泛着光，尾巴卷着门沿，耳尖还翘着，连胡须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第三幅是凤凰，火红的羽翼铺展开，尾羽上的纹路里嵌着细碎的红砂，在光下一看，竟像有火焰在羽毛间烧。
右边三幅也不含糊。第一幅是香肠，粉嘟嘟的挂在草绳上，油光都看得真切，旁边还摆着个小面包，纹路里沾着“芝麻”；第二幅是九宝琉璃塔，九层塔身层层分明，塔檐上的铃铛雕得极小，却能看出铃铛口的弧度，塔尖还嵌着颗小水晶，闪着光；第三幅是兔子，粉白色的绒毛软乎乎的，前爪抱着根胡萝卜，耳朵耷拉着，眼尾的红晕都雕出来了。
最中间那幅，是蓝银草。大片的草叶缠绕着往上爬，草叶间藏着柄小小的昊天锤，锤头的纹路浅淡却清晰，锤柄缠着草叶，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可只要目光扫过去，又偏偏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它。
“这……这门怎么跟活了似的？”水冰儿伸手想去摸那兔子浮雕，指尖还没碰到门板，就觉得兔子的耳朵好像动了动，吓得她猛地缩回手。
风笑天凑到白虎浮雕前，指尖碰了碰鬃毛的纹路，竟真的感受到一丝温热，不是石头的凉，倒像是有体温似的：“这手艺也太神了吧？是请了什么大师雕的？”
弗兰德在一旁听得直笑，背着手晃了晃：“什么大师？这是我们家小三弄的。”
“唐三？”四元素学院的人都愣了。他们知道唐三会做衣服，会用蓝银草，可没听说过他还会雕石头啊？
唐三笑着推开门：“进去看看吧，里面还有呢。”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往里一走，四元素学院的人更是惊得说不出话——哪还有半分荒芜的样子？院子里的荒草早就没了，铺着平整的青石板，石板缝里长着些蓝银草，草叶是嫩绿色的，还沾着“露水”。不远处的老槐树旁搭了个葡萄架，藤上挂着串紫莹莹的葡萄，看着就甜，连叶子上的脉络都清清楚楚。
最惹眼的是院子中央那座九层阁楼。之前听史莱克的人提过“唐三建的阁楼”，他们还以为是普通的木楼，没想到竟是这样——楼身是用淡紫色的玉石砌的，每层都有雕花的栏杆，栏杆上爬着常春藤，藤叶是真的绿，风一吹就晃。每层的窗户形状都不一样，一楼是圆形的，像月亮；二楼是方形的，棱角分明；三楼往上，有花瓣形的、有菱形的，窗沿上还摆着些小花盆，里面的花正开得热闹，红的、黄的、紫的，看得人眼晕。
“那……那就是你们说的阁楼？”玉天心指着阁楼，声音都抖了。他在雷霆学院见惯了气派的建筑，可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玉石楼身在光下泛着柔光，连砖缝都看不出来，常春藤爬得整整齐齐，不像砌的，倒像从石头里自己长出来的。
戴沐白抱着臂，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可不是嘛！这阁楼还是小三当初亲手搭的，后来……后来又找人修了修，就成这样了。”他没好意思说“修”的人是创世神和修罗神，只含糊地带过。
朱竹清站在他身边，看着阁楼三楼的窗户，嘴角悄悄勾了勾——那是她和戴沐白住的楼层，窗户是灵猫形状的，眼尾的弧度跟她的武魂一模一样。
往里走就是大厅。地面铺着整块的白玉石板，光可鉴人，连人影都能照得清清楚楚，光脚踩上去温温的，是暖玉。厅中央立着根楠木柱，两人合抱那么粗，柱子上雕着缠枝莲纹，纹路里嵌着夜明珠，细碎的光映在暖玉地上，泛着淡淡的光晕，哪怕厅里没点灯，也亮堂堂的。
厅两侧摆着紫檀木长椅，铺着雪白的狐裘垫子，软乎乎的。小舞正蜷在垫子上，抱着个抱枕晃腿，见四元素学院的人进来，还笑着招了招手：“快坐呀！这垫子可软了！”
长椅旁的小几上摆着青瓷茶杯，杯沿描着金边，杯身上的花纹是牡丹，花瓣层层叠叠，摸上去滑溜溜的，不像刻的，倒像真的花瓣贴在上面。水天寒拿起个杯子，指尖蹭过花瓣的纹路，惊讶道：“这瓷……是官窑的？”
“什么官窑？”奥斯卡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根香肠，“这是小三用泥土捏的，烧都没烧过。”
没烧过？水天寒把杯子翻过来，底儿是平的，连个窑口的印记都没有，可摸着比他见过的官窑瓷还滑，简直邪门。
“往楼上走！楼上更有意思！”马红俊扒着楼梯扶手往上喊，他刚从三楼下来，手里还攥着颗从自己房间拿的“凤凰蛋”——其实是唐三用陶土做的，蛋壳上的纹路跟真的凤凰蛋一模一样，还带着点温度。
四元素学院的人跟着往上走，刚踏上二楼的楼梯，风啸天就停住了——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星罗帝国的地图，地图上的山脉、河流清清楚楚，连个小村庄的名字都标得明明白白。地图旁挂着绣毯，上面是星罗皇室的徽章，徽章上的白虎跟大门上的浮雕呼应，爪子踩着盾牌，眼神凌厉。
走廊尽头立着个白虎小雕像，雕像前的香炉里燃着香，香雾顺着雕纹往上飘，竟凝成了只小小的白虎形状，在雕像头顶绕了圈才散。
“这是……星罗皇室的装饰吧？”风啸天去过星罗帝国，对这些再熟悉不过，“唐三怎么知道这些的？”
戴沐白推开一间房门，里面是他和朱竹清的住处，分东西两间，中间隔着雕花月亮门，门帘是淡青色的纱，上面绣着白虎和灵猫——此刻纱帘上的白虎正抬爪挠灵猫的尾巴，灵猫歪着头躲，活灵活现的。
“小三心细，以前听我提过星罗的样子，就照着弄了。”戴沐白走到床边，拍了拍冰蚕丝被，蚕丝泛着银光，“你们看这被子，也是他弄的，夏天盖着凉，冬天盖着暖。”
朱竹清走到窗边的温泉池边，池里的水冒着白雾，水里飘着莲花，闻着有药香。她伸手摸了摸水，温温的正好，又看了看床顶的纱帐——纱帐边缘的银铃被风吹得轻响，帐上的灵猫绣纹竟像是动了动，尾巴尖扫过白虎的耳朵。
“这些绣纹……怎么好像真的活了？”火舞跟着走进来，看着纱帐上的图案，心里犯嘀咕。她见过绣活的，可没见过这么活的，连动物的眼神都透着灵气。
“活了才好呢。”朱竹清嘴角弯了弯，她住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有时候半夜醒来，还能看到纱帐上的灵猫睁着眼睛“看”她，倒不吓人，还挺有意思。
上了三楼，是奥斯卡和马红俊的住处。走廊的墙上挂着风干的草药，带着清苦的香味，旁边的凤凰风筝上，羽毛竟泛着真的光泽，风一吹，风筝好像要飞起来似的。
奥斯卡的房间里，床边的木柜分了好多格子，柜门上雕着香肠的纹样，油光锃亮，像刚出锅的。他正往格子里摆香肠，见火舞进来，还拿起一根递过去：“尝尝？这柜子也是小三做的，雕的跟真香肠似的，我第一次见都想咬一口。”
火舞没接香肠，眼睛盯着柜门上的纹样——那香肠的褶皱、油星子，连肠衣的纹路都清清楚楚，真跟刚挂上去的一样，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是木头的凉，可看着就是像热的。
马红俊的房间里砌了个炉子，炉边的铜盆上雕着凤凰，凤凰竟像在盆沿上踱步。他的冰蚕丝被是红色的，上面绣着凤凰图案，羽翼泛着红光，风从窗户吹进来，被角的凤凰好像展开了翅膀。
“我这温泉池里还加了驱火毒的草药呢！”马红俊拉着风笑天往池边凑，“你看这水，泛着点红光，泡着特舒服！”
风笑天探头一看，池里的水真泛着淡淡的红，水里飘着几片红色的莲叶，跟马红俊的凤凰武魂正好配，他心里直咋舌——唐三是怎么把每个人的喜好都摸得这么透的？
往上走，四楼是弗兰德和赵无极的住处。走廊的猫头鹰灯笼上，猫头鹰的眼睛是黑曜石做的，正“看”着人；石桩上缠着麻布，纹理清晰，像真的被人练过拳。
弗兰德的书桌上放着个猫鹰砚台，砚台上的猫鹰正“梳理”羽毛，他拿起砚台往墨玉上一磨，墨汁就出来了，还带着淡淡的墨香。“这砚台，写起字来都有劲儿！”他得意地晃了晃，“小三知道我爱研墨，特意给我雕的。”
赵无极的房间里有个练功桩，桩上缠着麻布，还留着淡淡的拳印，像真的被人打过。他一巴掌拍在桩上，桩子纹丝不动，倒是麻布晃了晃，他哈哈大笑：“够结实！比我以前练的桩子好用十倍！”
五楼是玉小刚和柳二龙的住处，走廊的挂画里，巨龙的眼睛是红宝石做的，正“瞪”着人，龙嘴里仿佛能喷出雾气。龙形香炉里的龙涎香，香雾凝成小龙，在走廊里飘着。
玉小刚的书架上摆着龙武魂的古籍，书封面上的龙纹像在爬。他拿起一本书翻了翻，书页是软的，字是黑的，跟普通的书没两样，可封面上的龙就是看着活——龙鳞一片叠着一片，龙须飘着，像要从封面上钻出来。
“这龙纹跟蓝电霸王龙家族的一模一样。”柳二龙走到床边，摸了摸被子上的赤龙绣纹，绣纹里的鳞片泛着红光，“甚至……比家族里的还像活的。”
六楼是独孤博的住处，走廊的碧磷蛇珠泛着淡绿的毒光，蛇形架子上的雕木蛇仿佛在吐信。房间里的炼毒小鼎上，蛇纹贴着鼎壁蜿蜒，墙角的药材叶片上挂着露珠，像刚从冰火两仪眼采来的。
独孤博正坐在桌边摆弄他的碧磷蛇珠，见玉元震进来，指了指鼎上的蛇纹：“你看这小怪物弄的蛇纹，比我养的蛇还灵动。”玉元震凑过去一看，鼎上的蛇头微微抬起，蛇眼的竖瞳清晰，真跟活蛇似的，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手艺，简直神了。
七楼和八楼满是昊天宗的气息。七楼的走廊地面铺着黑石地砖，每块砖中央都嵌着昊天锤纹样，锤柄的纹路、锤头的棱角都清晰，踩上去沉甸甸的。墙壁上的黑石牌匾刻着“昊天”二字，笔锋浑厚，旁边的四句诗“北风猎猎天地黯，一叶江心一线天。昊天名动八荒震，千古须弥万魂巅”，每个字都泛着金光，字里仿佛有锤声回荡。
“这是昊天宗的样式吧？”玉元震摸着牌匾上的字，他跟昊天宗打过交道，对这股厚重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唐三笑着点头：“留给昊天宗的长辈住的，他们来了也有地方。”
上到八楼，昊天宗的气势更盛。走廊尽头的昊天锤石雕砸在黑石底座上，底座上的裂纹像真的被锤子砸出来的；墙壁上的浮雕，雕着昊天宗弟子挥锤练武魂的场景，弟子的动作、锤子的轨迹都栩栩如生，连扬起的尘土都看得清。
赵无极站在浮雕前，粗着嗓子感叹：“这地方一站，就觉得浑身有力气！”
终于到了九楼。主卧的门是金丝楠木混着玉石做的，门上雕着三纹缠绕——蓝银草的绿、兔子的粉、琉璃塔的紫，草叶缠着塔檐，兔子趴在草叶上，草叶有叶脉，兔子有绒毛，塔上的铃铛仿佛能响。
推开门的瞬间，四元素学院的人都倒吸了口气——房间里萦绕着淡淡的云雾，没过脚踝，踩上去软乎乎的，还不沾衣服。云雾里飘着细碎的光点，像星星，落在身上凉丝丝的。
地面铺着粉色的云锦地毯，中央是创世神纹的九瓣金莲，花瓣层层叠叠，花心嵌着珍珠，云雾飘过，金莲仿佛在绽放；边缘是修罗神纹的修罗魔剑，剑刃泛着暗红的光，剑柄的纹路清晰，连剑穗的流苏都像在动。
正中央的拔步床是千年金丝楠木做的，床架上镶着玉石和珍珠，雕着桃花、郁金香、蓝银草，花间藏着修罗魔剑的虚影和金莲的花瓣。床榻上铺着四层冰蚕丝被，最上面一层是粉白渐变的，绣着雪白的兔子，兔子怀里抱着小小的昊天锤，眼睛是粉水晶做的，亮晶晶的；第二层是淡紫色的，绣着九宝琉璃塔，塔的每一层都有窗户，嵌着小宝石；第三层是墨绿色的，绣着蓝银草，草叶上坠着小亮片；最下面一层是黑底金纹的，绣着修罗神纹和创世神纹，魔剑和金莲相对而立，纹路里泛着光。
床顶挂着三层纱帐，外层是粉色的，绣着漫天桃花，云雾飘过，桃花像在往下落；中层是紫色的，绣着琉璃塔铃铛，光点落在上面，铃铛仿佛在闪；内层是墨色的，绣着蓝银草，草叶缠着纱帐。纱帐边缘坠着玉石流苏，风一吹，发出“叮咚”的声，比琴音还好听。
“哇……”炽火学院的小姑娘忍不住低呼，眼睛都看直了。这哪是房间？分明是仙境！云雾飘着，光点闪着，床好看，帐子好看，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比武魂殿的教皇殿还精致。
宁荣荣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个琉璃塔形状的梳子梳头发，见他们进来，笑着招手：“快来坐呀！这榻软着呢！”她身后的温泉池里，水冒着白雾，飘着粉色的莲花和紫色的郁金香，几尾红色的小鱼在水里游，鱼身上泛着光点，像踩着星星。
小舞趴在床上，摸了摸兔子绣纹，抬头对火舞道：“你看这兔子，眼睛亮不亮？唐三哥哥说这是用粉水晶做的，不会碎呢！”
火舞走到床边，看着兔子怀里的小昊天锤，锤柄缠着草叶，跟大门上的浮雕呼应，她心里终于服气了——难怪史莱克的人提起唐三就一脸骄傲，能造得出这样的阁楼，能弄出这样的房间，简直是神了。
弗兰德在一旁看得直乐，背着手道：“怎么样？没骗你们吧？咱们这史莱克学院，看着荒，里面可是块宝。”
四元素学院的人连连点头，哪还有半分嫌弃荒芜的意思？能住这样的阁楼，别说院子荒点，就是在山洞里都乐意！
风啸天看着房间里的神纹和云雾，忍不住问：“唐三，这云雾怎么不散啊？还有这花纹，看着挺特别。”
“这云雾啊……”唐三刚要开口，小舞就抢着接话，晃着脚丫子笑道：“是唐三哥哥弄的‘仙雾’呀！白天不散，晚上还会变颜色呢，有时候是粉的，有时候是紫的，可好看了！”
宁荣荣也跟着点头，指尖拂过地毯上的创世神纹：“这些花纹也厉害着呢，上次我练魂技脱力，靠在这金莲纹上坐了会儿，魂力就回了大半！”
这话一出，四元素学院的人更惊讶了。花纹还能回魂力？这哪是普通的花纹，怕是什么了不得的阵法吧？
玉小刚走过来，拍了拍唐三的肩膀，笑着对众人道：“别猜了，这阁楼里的门道多着呢。小三这孩子心细，知道每个人的喜好，房间里的摆设、装饰，都是照着大家的武魂和习惯来的。你们看戴老大房间的白虎纹，竹清的灵猫帐，还有奥斯卡那满柜子的‘香肠’，都是他一点点琢磨出来的。”
柳二龙也道：“刚搬进来的时候，我和小刚也吓了一跳，以为进了什么神仙洞府。住久了才知道，这小子啊，是把咱们所有人都放在心尖上呢。”
四元素学院的人看着史莱克众人的反应——戴沐白靠在门框上笑，朱竹清低头摸着温泉池边的栏杆，奥斯卡在给香肠分类，马红俊正逗着池里的小鱼，每个人脸上都是习以为常的自在，仿佛这仙境般的阁楼只是寻常住处——心里更是感慨。
他们原以为史莱克学院赢了比赛，靠的是唐三的神级魂环和魂骨，靠的是宁荣荣的九宝琉璃塔，可此刻才明白，支撑着史莱克的，从来不止这些。是唐三把每个人的喜好刻进阁楼的纹路里，是伙伴们彼此间的默契与信任，是连住的地方都透着的“一家人”的暖意。
火舞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爬藤上开得热闹的花，又看了看房间里笑着说话的众人，突然觉得，这荒芜的院子外，藏着的不是精致的阁楼，是比任何魂骨、任何荣誉都珍贵的东西。
“难怪你们能赢。”她轻声道，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服气，“这样的史莱克，输不了。”
风啸天也点头，看着唐三的眼神里满是敬佩：“唐三，你真行。不只是魂师厉害，做人更厉害。”
唐三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就是随便弄弄，大家住着舒服就好。”
“什么随便弄弄！”马红俊突然嚷嚷起来，指着自己房间的方向，“我那炉子！上次我武魂失控，火都喷到房梁上了，愣是没烧着一点木头！这也是随便弄弄？”
众人都笑了起来。独孤博从楼下上来，手里还拿着个装着毒草的小盒子，瞥了马红俊一眼：“你那算什么？老夫这炼毒鼎，昨天炼了株‘蚀心草’，鼎壁上的蛇纹还帮着吸了毒呢。”
弗兰德拍了拍手：“行了行了，别光顾着说阁楼了！厨房炖了汤，都下去吃饭！让你们尝尝奥斯卡新做的‘蘑菇香肠汤’！”
“来了！”马红俊第一个往外冲，差点撞到门框上。
众人跟着往楼下走，四元素学院的人走在后面，还忍不住回头看——云雾在脚边飘，光点在发梢闪，纱帐上的桃花像在落，修罗神纹和创世神纹在地毯上泛着光，每一处都精致得像梦。
可这梦是暖的。
走到一楼大厅，朱竹清已经端着汤碗出来了，热气腾腾的汤里飘着蘑菇和香肠，香气顺着暖玉地面蔓延开来。宁荣荣给每个人分着碗，小舞正往唐三碗里夹菜，戴沐白拍着奥斯卡的肩膀夸他手艺好。
四元素学院的人接过碗，喝了口热汤，暖意从胃里一直淌到心里。
窗外的风还在吹，荒草簌簌地晃，可谁也不在意了。
因为他们知道，这荒芜的院子里，藏着全大陆最好的学院，最好的伙伴，还有一座住着“家人”的九层阁楼。
往后的日子还长，武魂殿的威胁还在，神界的目光还在，可只要这阁楼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史莱克就永远是那座打不垮、拆不散的——天斗第一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