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成衣,全员换新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史莱克学院的休息区终于静了下来。最后一缕冰蚕丝落下,唐三捏着针的手指顿了顿,看着石桌上那件水蓝色的长袍,轻轻舒了口气——那是给天水学院院长水天寒做的,领口绣着株半开的冰莲,花瓣边缘用银线勾了圈冷光,袖口缝着细碎的水纹,走动时像有波光在衣料上流淌,最妙的是腰间那枚玉佩形状的暗袋,用创世神力沁过,摸上去带着点温润的暖意,正好能护着魂导器。
“总算……做完了。”他低声说了句,指尖的蓝银草缓缓收回,冰蚕丝网也渐渐消散。桌上、椅上、甚至临时搭的木板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神风学院的青色劲装堆成了小山,雷霆学院的深蓝色队服挂在架子上,炽火学院的橘红色短衫叠得整整齐齐,天水学院的冰蓝色长裙垂在椅边,像挂了串刚摘的冰棱。
他揉了揉发僵的手腕,目光扫过角落里的昊天宗众人——唐啸正靠在柱上打盹,唐昊和阿银凑在一起低声说话,墨尘长老眯着眼捋胡子。他想起什么,又从二十四桥明月夜里摸出冰蚕丝,指尖凝出缕紫金魂力——那是混了混沌龙神力的创世神力,蚕丝瞬间染上淡淡的紫金光泽。
“大伯他们的也得有。”唐三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精神织起来。给唐啸做了件玄色长袍,背后用紫金线绣了柄缩小的昊天锤,锤头的纹路立体得像能敲下来;给唐昊做了件同款,只是在空荡荡的左袖绣了圈蓝银草纹,遮住了旧伤的痕迹;给阿银做了件淡绿色的长裙,裙摆用创世神力沁出层微光,走起来像有萤火虫在草叶间飞;给墨尘长老做了件白色的短褂,领口缝着圈红色的魂环纹路,既显辈分又不张扬。
做完这些,他又看向史莱克七怪的队服。之前的虽精致,却少了点灵动,他指尖凝出缕金色的创世神力,轻轻拂过衣服——小舞那件粉色短裙上的柔骨兔,耳朵突然微微动了动,眼睛里多了点水光,像下一秒就要跳下来;宁荣荣的浅蓝色长裙上,琉璃塔的纹路里渗出细碎的光,塔檐上的银线亮得像真的缀了碎钻;马红俊的红色劲装背后,凤凰的羽毛根根分明,翅膀边缘泛着层淡金的焰光,似有温度;戴沐白的银白色护肩上,白虎的爪子多了点弧度,指甲缝里像嵌了点月光,更显锋利;朱竹清的紫色劲装背后,灵猫的影子微微拉长,尾巴尖翘了翘,添了几分活气;奥斯卡的黄色短衫上,蘑菇的纹路里沁了点粉,旁边的“奥”字多了圈绒边,软乎乎的;就连他自己那件海蓝色长袍,背后的蓝银皇都舒展开了些,花瓣上沾了点金色的光点,像沾了晨露。
做完这一切,创世神力耗尽的疲惫感瞬间涌了上来。唐三晃了晃脑袋,刚想找个地方靠会儿,就见宁荣荣端着盆温水从里间走出来,看到他眼下的青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唐三哥哥,你怎么还没睡?”
她快步走过来,把水盆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都熬了一夜了,快歇会儿。”
唐三看着她眼里的心疼,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卸了。他往前凑了凑,轻轻趴在她腿上,脑袋枕着她的膝盖,声音闷乎乎的:“做完了……都做完了……”
宁荣荣愣了愣,随即轻轻笑了。她伸手拢了拢他额前的碎发,指尖拂过他系着的墨色抹额,动作放得极轻。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背轻轻拍着,像哄小孩似的:“睡吧,我在呢。”
唐三“嗯”了一声,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清香,耳边是她轻轻的心跳声,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睡得很沉,连眉头都舒展开了,大概是真的累坏了。
宁荣荣低头看着他,见他嘴角还沾着点线头,忍不住用指尖轻轻拈掉。石桌上的衣服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每件都透着用心,连最不起眼的针脚都整整齐齐——她知道他为了这些衣服费了多少心思,夜里她醒了好几次,都看到他坐在灯下,指尖的蓝银草和冰蚕丝飞个不停,眼睛亮得像有星光,明明累得指尖发颤,却没停下过。
“傻哥哥。”她小声说了句,伸手把搭在椅上的披风拿过来,轻轻盖在他身上。
太阳渐渐升起来,休息区里的人陆陆续续醒了。先是火舞揉着眼睛坐起来,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件橘红色短衫,伸手拿过来试了试——不大不小正好合身,背后的火雀像是活的,在晨光里泛着暖光。她愣了愣,转头看到趴在宁荣荣腿上睡觉的唐三,又看了看满屋子的新衣服,脸颊悄悄红了,没再像往常那样咋咋呼呼,只是轻手轻脚地把衣服换好,走到角落去练魂技了。
神风学院的风笑天也醒了,看到石桌上的青色劲装,拿起一件就往身上套。冰蚕丝的面料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却不冰人,背后的风鹰在跑动时像真的在展翅,他忍不住在休息区里跑了两圈,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
“唐三哥也太厉害了吧!这衣服穿得比魂导器还舒服!”
“你看我这件!背后的闪电会发光!”
“我的冰莲好像在动!是不是错觉?”
议论声渐渐大了,却没人敢吵醒唐三。四元素学院的老师们也醒了,看到属于自己的衣服,眼里都亮了——水天寒摸着那件水蓝色长袍,指尖触到腰间的暗袋,感受到里面的暖意,愣了愣,随即看向唐三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心太细了。”
昊天宗的人也看到了自己的新衣服。唐啸拿起那件玄色长袍,看到背后的昊天锤纹路,指尖在上面摸了摸,感受到里面淡淡的神力,转头对唐昊笑了笑:“小三这手艺,比宗门的绣娘还好。”
唐昊没说话,只是拿起那件左袖绣着蓝银草的长袍,慢慢套在身上。阿银拿起淡绿色的长裙,裙摆拂过地面时,上面的微光闪了闪,她看着唐三的睡颜,眼里满是欣慰。
等唐三醒过来时,已经快到比赛时间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趴在宁荣荣腿上,她正低头看着他,指尖轻轻梳着他的头发。
“醒啦?”宁荣荣笑了笑,“快起来吧,大家都换好衣服了,就等你了。”
唐三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休息区里的人都换了新衣服。青的、蓝的、红的、紫的,各色队服在晨光里亮得晃眼,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绣着自己的武魂,纹路立体又灵动,像是把武魂的灵气都绣进了衣料里。
“好看吧?”小舞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转了个圈,粉色短裙上的柔骨兔跟着晃了晃,“唐三哥哥,你看我的小兔子好像活了!”
唐三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被戴沐白拉了过去。他穿着那件银白色劲装,肩上的白虎护肩亮得很:“小三,你给我这衣服加了什么?我感觉魂力在里面走得都顺了。”
“加了点生命力。”唐三解释道,“能护着经脉,还能稍微增幅点魂力。”
众人这才明白,难怪穿得这么舒服,原来是有创世神力加持。
等一行人走到赛场时,观礼台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是……史莱克学院的人?”
“怎么这么多人?比之前多了快十倍了吧!”
“而且……他们的衣服怎么回事?也太好看了吧!”
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起来。观众们都看直了眼——只见史莱克学院的队伍里,青的、蓝的、红的、紫的队服排得整整齐齐,每个人的衣服都不一样,却又透着股统一的精致。神风学院的青色劲装背后,风鹰的翅膀在阳光下泛着光;雷霆学院的深蓝色队服上,闪电的纹路像在游走;炽火学院的橘红色短衫上,火苗的边缘闪着暖光;天水学院的冰蓝色长裙上,冰莲的花瓣沾着似有若无的露珠。
最惹眼的还是史莱克七怪——小舞的粉色短裙上,柔骨兔的耳朵轻轻动了动,引得旁边的小女孩们尖叫;宁荣荣的浅蓝色长裙上,琉璃塔的纹路里渗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马红俊的红色劲装背后,凤凰的羽毛根根分明,翅膀边缘泛着层淡金的焰光,看着就热乎;戴沐白的银白色劲装肩上,白虎的眼睛亮得像真的,威慑力十足;朱竹清的紫色劲装背后,灵猫的影子在走动时轻轻晃,神秘又灵动;奥斯卡的黄色短衫上,蘑菇的纹路软乎乎的,让人想摸一把;唐三的海蓝色长袍背后,蓝银皇的花瓣上沾着金色的光点,风一吹像在轻轻摇曳。
连后面跟着的昊天宗众人都换了新衣服——唐啸和唐昊的玄色长袍上,昊天锤的纹路立体又霸气;阿银的淡绿色长裙上,蓝银草的纹路里泛着微光,温柔又圣洁;墨尘长老的白色短褂上,红色的魂环纹路亮得很,一看就不好惹。
“我的天……他们是把裁缝铺搬来了吗?”
“这衣服也太精致了吧!比武魂殿的礼服还好看!”
“而且每个人的衣服都配自己的武魂!这得花多少心思啊!”
裁判也看愣了,手里的话筒差点掉在地上。他清了清嗓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下一场,史莱克学院对战……”
话没说完,对面的队伍突然举起了手:“我们认输!”
观众们都笑了——这几日史莱克学院的名声早就传开了,加上今天这阵仗,谁还敢上去打?
史莱克众人也笑了。戴沐白拍了拍唐三的肩膀:“行啊你,做件衣服都能把对手吓住。”
唐三没说话,只是往宁荣荣身边靠了靠。熬夜的疲惫还没完全散去,他靠在她肩上,看着赛场上穿着同款队服的众人,心里软乎乎的——虽然熬了一夜,累得差点站不住,但看到大家这么喜欢,又觉得值了。
宁荣荣感受到他的依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小声说:“累了就再靠会儿,有我呢。”
阳光洒在赛场上,照在各色的队服上,泛着温暖的光。史莱克学院的队伍站在那里,人数虽多,却透着股整齐的暖意,像一群聚在一起的家人。
也许衣服只是件小事,但当所有人都穿着他做的衣服,站在同一个赛场上,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时,唐三突然觉得,这大概就是“史莱克”这三个字的意义——不是冷冰冰的名字,而是热热闹闹的人,是缝在一起的衣服,是连在一起的心。
他闭上眼睛,靠在宁荣荣肩上,嘴角悄悄勾了勾。
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