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选择
万圣晚会的氛围很热闹，骷髅舞蹈团的跳舞也很有趣，大家欢声笑语，享受着歌舞、美食和节日的热闹气氛。
“于晓，尝尝这个牛肉！”秋·张坐在于晓身边，将烤制得恰到好处的小牛排用夹子夹进于晓的盘子里。
于晓勉强露出一点笑，用刀叉将牛排切成两指宽的小块，然后再逐一送进口中。
乖巧、懂事的进食，一如刚入学时那场精疲力尽的哭泣后。
秋·张的心揪作一团。
在所有人中，她知道的消息或许是最多的。
考虑到同样的文化背景，庞弗雷夫人专门找她来开解于晓的情绪问题。
她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庞弗雷夫人说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于晓的一种慰藉。
可在和于晓的相处过程中，秋·张总感觉庞弗雷夫人好像对了，又没完全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秋·张总感觉，自己的存在本身，好像对于晓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这让她很无力。
“秋。”于晓突然开口。
秋·张连忙凑耳过去。
于晓却推了她两下：“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你朋友不是在等你吗？快去吧。”
“可是？”
“我真没事。”于晓微笑，但整个人异常疲惫。
就好像那个神采奕奕、精力无穷的天才少女从来没有出现过，所有的疲倦一拥而上，在爆发的瞬间将心灵冲得七零八落，只留下填满整个心脏的空洞，和不会哭泣的双眼。
于晓探身，给了秋·张一个温柔到不可思议的拥抱。
秋·张反手拢住于晓的背，感受单薄的身躯，眼圈一红，滚烫的泪水顷刻而下。
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秋·张将脸埋在于晓的肩膀上，全身不断颤抖。
她呜咽着，像是要替于晓将那些哭不出来的眼泪尽数流干。
于晓轻轻拍着秋·张的背，脸上的笑与其说是无奈和温柔，不如说是情绪爆发后燃尽的余灰，疲惫到极致造成的软绵无力。
“别哭啦。秋姐姐。”于晓说，“我肩膀都湿透了。”
这样的宽慰显然没用，秋·张哭得更凶了。
不远处，按哈利的要求时刻关注于晓的纳威也慌了。
虽然从他的角度能看清于晓脸上的表情是在笑，但他莫名就觉得很难受，心里像是被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着，透不上气。
这让他想起他每次和奶奶一起去圣芒戈看望爸爸妈妈时的场景，妈妈每次把糖纸偷偷塞给他时，他的心情就是这样，沉闷闷的，像乌云覆盖的阴天。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想起了哈利最后的交代。
找德拉科·马尔福帮忙。
纳威想到这个提议，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从个人的角度，他是不愿意的。
德拉科·马尔福曾经带着他的两个小跟班克拉布和高尔不止一次欺负过他，他看到这个人就心里犯怵。
但想到曾经草药温室里，道恩是怎样耐心和他介绍里面每种草药的特性，是怎样温和地鼓励他一步步从自己的世界中迈出去，带给他切实的尊重、希望和自信，他就无法让自己像只乌龟一样缩头不前，眼睁睁看着道恩沉浸在痛苦之中。
因此纳威反复在心里鼓励自己，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然后带着去到草药温室后积攒的所有勇气，来到了德拉科·马尔福面前。
德拉科正得意洋洋向四周人炫耀他妈妈寄来的防护手套：“这可是用一整块火龙皮做的，我妈妈特地为了我下个月的魁地奇比赛定制的防护手套，到时候我爸爸也会来看，我会带着这个手套抓住金色飞贼……”
正在德拉科说的高兴时，一只胖乎乎的手伸过来，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德拉科的肩膀。
德拉科不耐烦地反手拍开，然后继续炫耀：“对，没错，我从出生起就很擅长骑扫帚了，我舅舅当年就是斯莱特林球队的找球手，他……”
又是一根手指头伸过来，再一次戳了戳他的肩膀。
德拉科又一次反手打开：“克拉布，别打扰我！没看到我正说话呢吗？”
“马尔福……”弱弱的声音响起。
德拉科这才发现不对，拧着眉看过去，就看见了格兰芬多那个小哭包，心情瞬间变差。
“嘿，隆巴顿，你来找我干什么？怎么不去哭哭啼啼地跟在救世主和他的红头发败类小跟班那里？”
“罗恩不是败类。”
纳威反驳了一句，正准备告诉他道恩不高兴的事，结果被德拉科直接打断。
“不是败类是什么？一天到晚和……混在一起，我看他不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德拉科说着，眼珠子一转，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主意，露出充满恶意的笑容，“哦，我猜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恨不得改姓成波特或者格兰杰，来讨他们那两个所谓的朋友开心！”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纳威气得脸都涨红了，深深觉得来找马尔福就是个错误，他根本不能好好听人讲完一句话！
果然，在哄笑结束后，德拉科依旧没给纳威开口的机会：“喂！你怎么还站在这里碍事？这里是斯莱特林的地盘，不欢迎笨手笨脚的格兰芬多！”
在又一次刺耳的嘲笑中，纳威握紧了拳头。
这小动作被德拉科敏锐的注意到，他大呼小叫，喊着大家都来看，然后发出刺耳的嘲笑：“真稀奇啊！隆巴顿居然会生气，我还以为他就是个没有脾气的软包子呢！”
“适可而止吧，德拉科。”突然，有一个声音从德拉科后方传来。
是西奥多·诺特。
他起身从人群中走出，眉目淡淡，轻声提醒德拉科：“教授们还在上面，闹太难看不好。”
“隆巴顿，我送你回格兰芬多，之后别再来了。”
“可是……”纳威还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拉住手肘往后拽。
西奥多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别说了，德拉科刚刚正在兴头上，你打扰他的兴致，让他丢了脸，他心里生气，不会听你说任何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