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难为谁?
潘西的担忧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担忧,也是许多人的担忧。
西奥多垂眼,第一次打开桌上的小说,一目十行快速翻动。
纸页哗啦啦的声音传入同桌的布雷斯耳中,打断布雷斯望着台上一刻不停输出的专注。
布雷斯本想忍一忍,但这翻书声还没完没了,严重影响他欣赏道恩毕露的锋芒。
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一爪子拍在纷飞的书页上:“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既然这么好奇里面的破绽,下课直接问道恩不就行了?”
翻书的动静骤然消失,西奥多怔愣片刻,保持低头看书的姿势一动不动,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不担心?”
布雷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蒙了:“担心什么?道恩?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西奥多默不作声。
真担心啊?
布雷斯颇感意外,上下打量西奥多一番,似乎发现了些什么:“我还以为你真和外表看上去那样冷漠,不会对别人的事上心,原来只是情感内敛。”
也对,诺特夫人早逝,据说生前也体弱多病、重疾缠身,西奥多出生以后,父母恐怕分不出太多心力照顾教导他,诺特先生为人也沉默寡言。
成长于这种环境中,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也很正常。
布雷斯以为自己看透了西奥多的本质,心中得意,话也不知不觉往多里密里说:“你其实可以和道恩多相处,她和那些满脑子弯弯绕绕、各种阴私算计的人不同,很明朗坦诚。”
西奥多抬了下眼,看清布雷斯脸上的表情后,又迅速敛下去,课桌下的手指无意识扣弄膝盖。
布雷斯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压制不住自己语气里显摆的意味(虽然本来也不是特别想压制):“别担心,你忘了之前潘西和道恩关系是怎么好起来的了吗?她是远见的鹰,做事肯定经过深思熟虑,根本不需要担心。”
“洛哈特想为难她……”布雷斯轻哼一下,表现出十足的轻蔑和嘲笑,好像自己刚才说出了多么可笑荒唐的事情。
西奥多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下,沉默不语。
只是桌子下方搭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收紧,用力掐住膝盖,掐到手指指节夸张地凸起。
他的动静完全笼罩在桌子和黑袍的笼罩下,布雷斯就坐在身边也毫无察觉,而是耳朵动了动,突然得意地一扬下巴:“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只见在教室里被专门改造出来的宽大高台上——洛哈特本来想用于全方面向学生显耀自己,却让大家都在此时看清他脸上僵硬的笑容和狼狈不已的满头大汗。
于晓伸出手,向洛哈特讨要刚才没接的那套调查问卷:“或许我的确应该更认真学习洛哈特教授的大作,扫除所有盲区,细细研究分析年书中的每一个举动反应出来的潜意识和习惯,将所有书的细节一个不落进行对比,并分享给所以我喜欢洛哈特教授的人。”
“就从把时间表理顺开始吧,我一定会将洛哈特教授的伟大生平完全串联起来,像您这么优秀的学生,想必在校期间教授们都印象深刻,我一定采访每一个教授,翻阅那些年霍格沃茨的所有奖项,查找洛哈特教授担任找球手等光辉职责的所有证据,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不!”洛哈特大叫一声,随即发现自己反应过激,尴尬地冲四周的人笑,然后对于晓挤出一个夸张扭曲的微笑,“我是说,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