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不是工具

“为什么？”于晓本来以为这就是一场小孩子之间的争执，但怎么听布雷斯的说法，好像当中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面对于晓疑惑的目光，布雷斯心里一股自得涌上心头，于是也尽心尽力给于晓讲解：“本来没什么事，虽然在马尔福家的宴会闹起来，让马尔福家有些颜面无光，但我们年龄还小，这种事情也不罕见。”

“但以前这种情况通常是两边都闹起来，主人家安抚两句，两边家长把这件事情给平了，责任算是一半一半。”

“可是今天对比太鲜明了，你从始至终都思路清晰，而且也没有抓住她不放，不是格兰芬多那种没脑子的东西，别人顶多说你较真不够圆滑，但不会有人觉得这个年龄里谁能比你处理更好。”

“潘西就不一样了，不仅骄纵，而且还看不清局势，在这种情况下还闹，直接就把蠢这个标签贴脑门上，以后想摘下来就难咯。”布雷斯很看不起潘西的愚蠢，在他们的圈子里，这可谓是最令人无法容忍的缺陷，“一点斯莱特林的精明都没有，要不是血统勉强可看，她估计会被分到赫奇帕奇吧。”

“不过也差不多，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有多蠢，谁会把她放在眼里呢？玩玩得了，娶回家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败多少家财呢。”

布雷斯肆意嘲笑。他和潘西可没什么交情，虽然从小认识，但那女人眼里从来只有德拉科，每次他和德拉科吵起来，都帮着德拉科怼他，他不爽很久了。

见于晓听完布雷斯的话，眉头紧锁的样子，始终保持沉默的西奥多也开口：“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谁让她没有眼力见，掂量不清自己。”

“既然输了，那就得承担后果。”

于晓原本只是皱眉，听完这两人的话，觉得自己头都在疼，并且再次确认自己和斯莱特林的普遍观念合不来。

这是输赢的事情吗？这本来就只是小孩子吵架，听他们的说法，估计要影响潘西一辈子。

虽然这影响的理由在她看来也真够离谱。

而且于晓也不喜欢布雷斯的说法，潘西其实不愚蠢，虽然于晓和她不对付（其实是潘西看不惯于晓），但也承认潘西成绩不差、人缘不错（斯莱特林限定），只是因为不够识时务、不够有他们概念里的眼力见，就活该被蔑视打压吗？

于晓直觉这里面肯定有哪里不对，谁能保证和讨厌的人吵架不会说几句难听的话呢？

甚至看周围人的反应，潘西说的应该也不是什么脏话，顶多是阴阳怪气。

或许这和他们以为她是纯血种有关，但不管怎么说，因为一句嘲讽，后半辈子都要生活在阴影下，也太过了。

她知道斯莱特林慕强，但仅仅是因为她表现更好，又是他们眼中的纯血统，他们就一点不认为潘西将受到的负面影响不合理，这不仅超出于晓预料，也让她打心眼里抗拒厌恶。

“有办法补救吗？”于晓问出这个问题。

笑声戛然而止。

布雷斯的表情变了，从示意嘲笑变成眉头紧锁：“嗯，我不知道你居然会这么……”

他面容扭曲，好半天才挤出一个词：“烂好人。”

于晓耸肩：“我只是不认为这样正确，我和她只是争吵，而不是有深仇大恨。”

西奥多也不太看好于晓的想法：“你太仁慈了，善良在我们这里是可笑没用的品质，只会给你带来灾难。”

“或许。”于晓并不反驳，只是说，“但对我来说，这件事情不应该这样以不对等的伤害和惩戒结束。”

“而且更重要的是——”于晓脑海中，曾经师长的教诲越发清晰，几年前的子弹，在此刻正中眉心，“人的生命和本身的价值，理所当然应该得到尊重，任何利益追求，都绝不能凌驾于人本身。”

“人是目的，不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