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之外的初见
檐角风铃被海风拂得叮当作响,风卷着叶顺着窗缝飘进北枳的房间,落在摊开的稿纸上。
榻榻米上散落着几卷线装书,墨砚里的余墨还泛着微光,她盘腿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飘向窗外。
湛蓝的海面泛着粼粼波光,远处鸣神岛的鸟居在云雾里若隐若现。
这几个月日子算不得紧绷,她倒也没闲着,时常托相熟的商队打探稻妻之外的消息。
比如三个月前,她就听说了关于一位异界旅行者的传闻。算算时间,那位旅行者如今应该快把璃月的事情忙完了。
这样推算下来,至少还要一个月,主角才会抵达稻妻吧?
那岂不是还要再忍受一个月这样苦涩的日子?哦不,恐怕还不止。
万恶的眼狩令!万恶的锁国令!
“完本了完本了!”北枳猛地把狼毫笔扔在稿纸上,纸张哗啦散了半床,她往后一倒,四仰八叉陷进浅蓝色的被褥里,双臂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阳光透过纸拉门,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眯着眼,嘴角忍不住翘到耳根,终于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一阵子了!”
其实她的文字功底并不差——此刻手边那本摊开的旧稿上,娟秀的字迹衬着浅淡的墨痕,读来流畅又温润。
只是她撑着下巴翻书时,指尖划过书页的动作忽然顿住,眉头轻轻蹙起:构思剧情实在太费神。
灵感这东西像稻妻的海雾,说来就来,说散就散,哪是想抓就能抓住的?
她能轻松在宣纸上列出大纲,笔尖划过纸面时利落又干脆,可一落到小说里的细枝末节,比如角色对话时的微表情,支线分岔时的伏笔——就忍不住挠头。
毕竟大纲不会写得那么详尽,这可太伤脑筋了。
书桌上堆着的旧书大多是她生前珍藏的,如今在稻妻重印成了线装本。
她随手拿起一本,阳光照在泛黄的书页上,指尖摩挲着熟悉的文字,嘴角又软下来:看小说她倒是乐此不疲,如今因着“写书”的职业,更是看得起劲。
可真要自己动笔?她又把书往桌上一放,往后靠在椅背上,长叹了口气。
暂时不开新坑了——她打定主意,起身把稿纸仔细收好,叠成整齐的一摞放进木盒里。
社奉行那边的事她躲不掉,不如趁这段时间养精蓄锐,等主角来了,再并肩对抗眼狩令也不迟。
至于来的是空哥还是荧妹?
她笑着摇了摇头,走到窗边推开,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进来,吹散了些许愁绪:等见了面再说吧。
……
“一份团子牛奶,谢谢!”北枳很喜欢光顾智树的摊位。
虽然普通民众对他的创意饮品敬而远之,但北枳懂啊——这玩意儿不就是奶茶嘛!
只是奶茶变成了牛奶,珍珠变成了团子。
智树难得遇到她这么一位知音和常客,自然喜不自胜,也更有动力将这份事业发扬光大。
北枳接过杯子,指尖碰了碰杯壁,刚转身要走,胳膊突然撞上一个柔软的身影。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忙伸手扶住旁边的石制灯柱,才稳住身形。
“你没事吧?”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轻柔动听,还带着一丝空灵。
对方将她扶起,北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撞到了人:“没关系,没撞疼你吧?”
北枳抬头,有些愣神,如果说光看这个女生的话,北枳不太敢确定,但是她身边的这个小漂浮物太显眼了。
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荧妹初遇,尴尬死人了。
不过,北枳反应极快,面上不动声色,只流露出不小心撞到人的羞愧。
也不能这样干杵着呀,很尴尬的。北枳看着落后荧两步的托马。
哟,熟人。
北枳心里松了口气,故意装出刚认出的样子,尾音带了点笑意:“托马,这两位是你朋友?”
北枳明知故问,但派蒙开心的不得了,她终于没有被忽略了!
“嗯,是小姐的客人。”托马笑答。
北枳本来和托马不算熟,但如今她被神里绫人拉进了伙,自然也就熟络起来。
“这样呀,那多有冒犯啦!”北枳冲派蒙和荧歉意一笑,又随口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其实心里早开始飞速盘算,想确认主线进度。
“我们要去千手百眼神像!”派蒙叉着腰抢答,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这么一说,北枳心里就有底了。她在脑海中快速回忆了一下后续剧情——应该就是要去找三位被收缴了神之眼的人吧?
这种跑腿的剧情她才不考虑参与。
“哦哦,这样啊。”她收回目光,脸上绽开一个暖阳般的笑容,嘴角弯起的弧度刚好,眼底还带着点真切的暖意,“对了,忘记自我介绍,我是铃木北枳,两位叫我北枳就好啦!”
“我是派蒙,是世界上最棒的向导!”派蒙立刻笑着回应,又指了指身边的荧,“这位是旅行者,荧。”
荧点了点头,声音轻柔:“你好,北枳。”
北枳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眼睛微微睁大,手还轻轻捂了下嘴:“哦哦,我知道你们!”
派蒙歪了歪脑袋,一脸好奇:“诶?我们这么有名吗?”
“是喔是喔,”北枳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点自然的停顿,“虽然稻妻锁国管理比较严,但并不代表和外界一点关联都没有啊。啊不——说多了,”
她忽然瞥见托马递来的眼神,立刻收了话头,转身时脚步快了点,“我还有事,就先走啦,改天请你们喝团子牛奶!”
北枳不知道这样的用意,甚至觉得荧就是个冤大头。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呢?荧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见一下雷神,确认她是不是当初拦截自己的那位神灵。
结果呢?被神里家设计激起同情心,激起对眼狩令的仇恨,从而走上反抗眼狩令、对抗雷神的道路。
接着,托马再上演一出苦肉计,故意被抓去执行狩眼仪式,引荧前去营救。荧与雷神交手后,自然被正式列入眼狩令的名单,不得不加入反抗军,一步步走上全面抗争的道路。
这算盘,打得真是噼啪作响。
她沿着石板路往木漏茶室走,门口挂着的“营业中”木牌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阳光斜照在木牌上,泛着暖光。
推门进去,抹茶香立刻扑面而来,深色的榻榻米上铺着靛蓝纹的座垫,负责人已在角落等候,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卷暗纹卷轴。
果然,如托马所暗示的那样,那里已经为她安排好了新任务。
只不过,这个任务……
靠,居然是陪着荧妹过主线剧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