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平静

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红肿得厉害，显然是狠狠哭过一场。

她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瓷碟，碟子上放着几块小巧玲珑还冒着微微热气的桃花酥。

她看着庭院里仅剩的苏子卿，看着他依旧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金离瞳那绝望崩溃的嘶吼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而眼前这个人……这个让金离瞳发疯、让她心碎的人，却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神像。

“苏……苏先生……”罗丽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她深吸一口气，端着碟子的手微微颤抖，却稳稳地走向苏子卿。

苏子卿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点心上。

罗丽走到他面前，将碟子递过去，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轻得如同耳语：“您……您说您要走了……我……我最后再给您做一次点心吧……是桃花酥，您上次说……不错的……”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苏子卿的目光在她低垂的头顶和那碟精致的点心上停留了片刻。

他似乎能感受到少女身上散发出的巨大悲伤和绝望，那是一种无声的哀鸣。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伸出手，接过了那碟还带着温热的桃花酥。

“谢谢。”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太多情绪，但比起刚才对金离瞳的冷漠，似乎多了一丝礼节性的温度。

这两个字，却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罗丽强忍的泪水瞬间决堤。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这么平静？！为什么金离瞳那样痛苦绝望地爱着你，你却只给他一句“抱歉”？为什么你接受我的点心，却对我和他承受的痛苦视而不见？！

这些话在她心中疯狂呐喊，几乎要冲破喉咙。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问出口。

她看着苏子卿那双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冰冷的墙，瞬间偃旗息鼓。

她明白了，眼前这个人，他的心，或许从来就不在任何人的理解范围之内，也不为任何人停留。

问了，也只是自取其辱。

罗丽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她最后深深地看了苏子卿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

未诉说的爱恋，无法释怀的怨恨…

“味道怎么样？”

苏子卿拿起一块桃花酥，轻轻咬了一口。酥皮入口即化，内馅是清甜的豆沙，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手艺很好。

他慢慢地咀嚼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总是带着点疏离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转瞬即逝。

“嗯，味道不错。”他低声自语了一句，像是在评价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

“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