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我足够强

苏子卿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从深渊里捞出来的冰棱：“不想在这里了。”

“下一站？”黎灰的笑意漫上眼角，暗金的光里裹着毫不掩饰的兴味，“我对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和你将要接触的东西，充满期待。”

苏子卿没再接话，只是沉默地转身，周身的黑暗气流像是被惊动的潮水，微微翻涌着，率先涌向荒野的另一头。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却透着股懒得再周旋的冷意。

黎灰毫不犹豫地跟上。脚下的星轨无声铺展，暗紫色的光带与苏子卿投在地上的深沉阴影并行，像两条注定缠绕的线。

那道始终落在苏子卿身上的目光，比刚才更专注了些，带着探究，也带着点不肯移开的执拗。

走了约莫半刻钟，苏子卿突然停步。

他没回头，声音冷了几分，像淬了冰：“听不懂仙话吗？”

黎灰脚步一顿，暗金眼眸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了然的浅笑：“什么？”

“你很烦。”苏子卿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跟着我，为什么非要站在我面前？”他侧过脸，深渊银眸扫过来，带着点显而易见的不耐，“不会走到暗处去？像之前一样。”

黎灰看着他眼底那抹被打扰的烦躁，非但没退，反而往前又挪了半步，距离缩成了三步。暗金眼眸里的光柔和了些，像星辰落进温水里：“之前是观察样本，现在……”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沾染的黑暗气息，“想离得近点看。”

他没说看什么，但那目光落在苏子卿脸上时，像是想透过那层冰冷的深渊，看清底下是否也藏着会为谁波动的涟漪。

苏子卿的眉峰蹙了起来，周身的黑暗气流骤然收紧，像是要把眼前这个人推开。可黎灰脚下的星轨却突然亮了亮，稳稳地钉在原地，暗紫色的光带甚至悄悄缠上了他衣角的黑暗，像在无声地说“不走”。

“麻烦。”苏子卿低声骂了句，转身继续往前走，这个人长的虽然可以，但是不符合自己的审美自然不想给他任何优待，做自己的一条狗都不配。

黎灰眼底的笑意快步跟上。依旧走在三步外的明处，星轨与阴影并行，像在说：比起躲在暗处猜你心思，我更想站在这里，让你随时能看见。

“深渊之子。”黎灰的声音带着愉悦的低沉。

“你的旅途，现在多了一位最忠实的观测者。别想甩掉我。”

东面隐隐被一股即将在仙境某处爆发的、纯净而强大的光之气息所牵引——那是光仙子即将出世的征兆。

“是她要醒了。”

“谁？”

“光仙子，白光莹，你想要她吗？我可以让你做她的主人。”

苏子卿猛地一怔，下意识后退半步：“仙子也能和仙子缔结契约？”

“她体质特殊，需要靠契约维持苏醒。”

“我不需要，我足够强。”

“好。”

“不过，明天去看看热闹也可以。毕竟是光仙子出世，仙境里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