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凯4

五年时光如沙漏般流逝。

王俊凯在跨年演唱会的后台闭上眼，耳畔还能清晰听见五年前西湖划船时水花溅起的声音。这五年里，他们以“铁哥们”的名义走过四季——

春天他们挤在重庆小面馆分享一碗豌杂面，辣得双双流泪时互相嘲笑；夏天在横店片场的房顶分吃西瓜，她总是抢他最甜的那块芯；秋天在北京胡同里踩碎满地银杏，她把落叶塞进他卫衣帽子笑得前仰后合；冬天在上海外滩拍戏时，她把手伸进他大衣口袋取暖，冰凉的指尖贴在他腕间像一片雪。

所有人都相信他们只是挚友。包括他们自己。

直到第五年立春那天。

王俊凯探班林芷莹的新剧剧组时，正撞见男二号在休息间向她告白。透过门缝，他看见那个年轻演员递上一束洋桔梗：“从三年前合作开始就喜欢你了。”

林芷莹尴尬地后退半步，手下意识摸向锁骨疤痕。这是她无措时的小动作，王俊凯再熟悉不过。

他正要推门解围，却听见她说：“对不起，我心里好像...早就住着个人了。”

门外的王俊凯猛然顿住脚步。

当晚两人吃火锅时，她罕见地沉默。红油翻滚如心事，她突然问：“你说喜欢一个人五年都没发现，是不是很傻？”

毛肚在漏勺里微微颤抖，王俊凯看着蒸腾的热气模糊她的眉眼，听见自己说：“可能那个人更傻。”

第五年夏天，林芷莹遭遇严重的网络暴力。某论坛突然冒出大量“知情人”，爆料她靠潜规则上位。最恶毒的一条说她锁骨疤痕是堕胎留下的。

王俊凯连夜从国外飞回，在她公寓门口找到蜷缩在台阶上的她。春雨打湿了她的白衬衫，她抬头时眼睛肿得像桃子：“你怎么回来了？”

“来看你有多蠢。”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摸到肩胛骨硌手的弧度，“为这种事绝食？”

她突然抓住他手腕：“那道疤...确实是堕胎的。”

王俊凯全身血液瞬间冻结。

却听见她带着哭腔笑出来：“骗你的！是威亚事故...但当时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她声音渐渐低下去，“那时候想，好多事都没做过...比如好好谈场恋爱。”

雨声中，他指腹轻轻擦过那道月牙疤。这个动作逾越了五年来的安全距离，两人同时颤了颤。

第五年冬至，王俊凯主演的电影庆功宴上，某个投资方千金借着酒意贴向他：“凯哥能不能赏脸喝杯交杯酒？”

林芷莹正和导演说话，闻言突然转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替他喝。”烈酒呛得她眼圈发红，却还强撑着笑，“铁哥们不就是用来挡酒的？”

回去的车上，她靠在他肩头昏睡。等红灯时，王俊凯轻轻拨开她额前碎发，发现眼角有未干的泪痕。司机突然急刹车，她无意识嘟囔着往他怀里钻了钻，发间柑橘混海盐的香气漫过他五年来的所有克制。

第五年除夕夜，他们像往年一样视频守岁。零点钟声响起时，窗外烟花炸开漫天流光。

屏幕里林芷莹突然说：“今天收拾屋子，找到五年前你送的精油盒。”她举起愈创木那支，“原来记住一种气味真的需要五年。”

烟花在她瞳孔里不断绽放熄灭，王俊凯看见她嘴唇轻轻开合。

“王俊凯，”她说，“我们......”

视频信号突然中断。

他立刻回拨，却在接通瞬间听见她带着笑意的叹息：“算了，新年快乐。”

电话挂断后，王俊凯在窗前站到天明。手机相册自动生成“五周年回忆视频”，第一张就是加密相册里她喂猫的侧影。

晨光破晓时，他拨通电话：“帮我订一束洋桔梗。”

五年的沙漏终于漏尽最后一粒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