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语言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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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些话,杨博文紧咬的下唇微微颤抖,密封的两颊透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僵硬。表情中似乎夹杂着一种酸涩的味道。
像未完全融化的糖粒,既黏腻又让人无从抵抗,直教人感到一阵无力的钝痛,悄然蔓延至心底。
杨博文:“为什么。”
杨博文:“我没懂,谈果。”
并未真正理解对方话语中的含义,又或许,是他不愿去承认那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深意。他心知肚明,自己是没有勇气去面对的。
犹如暗流涌动,而他却像站在悬崖边,畏惧着下面的汹涌波涛,根本不敢迈出一步去直视它。
杨博文低着头,没抬眸,他没勇气。
当谈果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心理防线又一次被击得粉碎。
谈果:“我的痛苦源于你。”
谈果:“别再缠着我可以吗。”
她的话语太锋利,太直白,毫不留情地逼迫着他,就连杨博文喘息的余地都几乎被剥夺殆尽。
每一句话都如同摇曳着一根脆弱的神经,将酸涩与悲伤厚厚地缠绕、捆绑。要将内心深处的痛楚一丝丝勒紧,直至喘不过气来。
窗外雨淅淅沥沥,疯狂拍打着窗棂,倒挂的雨水绵延屋檐滑到了墙垣。雷声轰鸣,风雨乍起,檐下开始垂落一滴雨珠。
雨淋湿的春天,好像闷在发霉的苹果核里,那些被啃食过的果肉如齿痕的年轮,那么歪扭、那么畸形,而周边已泛黄、腐烂。
究竟是谁亏欠了春天,才让它这次来临的惊涛拍岸,徒剩潮湿、锈迹与苍凉。
杨博文:“对不起。”
杨博文是呼不出气般的抽噎着。又用掌心紧紧捂住嘴唇,连从指缝中逃出的对不起这三个字都沉重得不行。
这是一种虔诚到近乎卑微的道歉。
杨博文本就是个矛盾的人,当他的目光落在谈果胳膊上的伤痕时。
狰狞的痕迹像是烙印般刺进他的眼底。他的呼吸骤然停滞,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大脑一片空白,连思绪都化作虚无。
声音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深渊中挤出来的低语。
他抬手轻触脸颊,指尖感触到一片湿润。那本以为是因发烧渗出的汗水,却从眼角悄然滑落。
不对,不是汗水。是眼泪,如决堤般汹涌而出的眼泪,带着苦涩的味道,咸腥到涩极了。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落在衣襟上,水痕深重,如团团浆料染就的碎花。
杨博文在疼痛里柔软成一洼盆地。湿润的眼帘望她,眼尾泛着红,触目惊心。有一场漫长的雨季在他们之间交换。
除了雨声再没有其他声响,丢失语言的时候,杨博文咬着嘴唇,除了对不起,他说不出半句体面的话。
手足无措,他下意识拨开汗湿的额发,落寞间分辨不清晰,究竟是爱多一分还是对不起重一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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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绵:卡点来了一章。
我是小绵:上班好累好困好累好困。
我是小绵:过几章就甜回来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