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雪音疯狂至极的深情。

今天是炽渊陪着雪姬睡觉的一天,在雪姬安睡后,云澈与雪音罕见地单独立于庭院中的冰晶花树下。月光洒在雪音霜白的发丝与云澈玄色的衣袍上,气氛静谧却并不凝滞。

云澈金眸深邃,看向身旁气息冰冷的雪音,终于问出了那个埋藏已久的疑问:“雪音,以你之力与对雪姬的执念,若你想,成为‘第一夫君’并非难事。为何……始终甘于其后?”

雪音并未立刻回答,琉璃灰的眸望着雪姬寝殿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感知其安稳的睡颜。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碎冰,却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绝对的理智与坦诚:

“经年观察,你更沉稳,更能周全考量,权衡利弊。”他语气平淡,如同陈述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你思虑的是整个家庭的平衡与她的长远安宁。而我……”

他微微停顿,周身寒气微不可查地流转一瞬:“我除她之外,对众生皆无甚情愫。 与你们,是因共同守护她而生‘兄弟’之谊,并肩作战之责。此外,无人能引动我半分心绪。”

他的目光转向云澈,那冰封般的眼底竟掠过一丝极其危险的暗芒:“但若有人伤她分毫,惊她清梦……我会失控。 届时,恐非惩戒,而是……不顾一切的毁灭。 倾覆三界,亦在所不惜。”

随即,他眼中那骇人的疯狂悄然敛去,恢复成一潭冰封的死水:“然,她不喜动荡,渴望宁和。 故而我常自抑。最强的术法,引动则天地同寂,非她所愿见。”

最后,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最重要者,她心之所向,始终是你。 我能守于其身侧,见她安然无忧,眸中无惧,神志清明……于我,便是至善。 名位次序,无关紧要。”

云澈静静听完,金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凝重,最终化为一种深沉的共鸣与责任感。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雪音的肩膀——这个动作,或许也只有他敢做,而雪音并未排斥。

“我明白了。”云澈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却无比坚定的笑意,“看来,维持这个家的‘平衡’,做好那道‘制衡’一切的底线,引导所有人的力量朝着守护她、而非毁灭的方向前行……”他看向雪音,眼神锐利却温和,“是我作为她‘第一夫君’,必须承担,也唯有我能承担之责。”

雪音微微颔首,算是认可。无需再多言。

两人并肩立于月下,一者如炽阳般温养万物,统筹全局;一者如极冰般寂灭万籁,唯护一人。风格迥异,却目标同一——守护他们共同的光源与挚爱,雪姬。

这份共识,无声却重逾千钧。

雪音又继续的说道:“而且我这么决定也是因为许久之前,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我害怕,最不想见到的事情。”

云澈听着,也担心的问着:“是什么事情?”

雪音平静的看着他,说:“许久之前,我还是以雪姬哥哥的身份跟你们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梦到我的那个同族兄弟,刺杀了雪姬,那一刻我爆发了,不顾一切的爆发,只为了杀了那个同族兄弟,为了雪姬报仇。也同时毁灭了那颗星球。”

云澈听着,瞳孔像地震了一样瞬间冰冷,紧张,恐惧。

雪音看着他说道:“别急,那个只是梦,听我慢慢说。”

雪音开始回忆起当时做的噩梦……

雪音静立在月下,琉璃灰的眼眸望向沉睡的雪姬,素来冰封般的面容上罕见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不可查的波动。他想起了一个曾被深埋的梦境,一个即便对于他而言,也堪称极致恐惧的幻境。

在那个梦中,他回到了诞生他的那片遥远异星。那里并非冰雪覆盖,而是充斥着狂暴的能量与暗红色的苍穹。在那里,存在着一位与他同源所生、力量近乎不相上下的同族兄弟。他们本应是双星并耀,却最终走向不死不休的结局。

梦境的残酷在于其栩栩如生的细节。那位兄弟,拥有与他相似却更为邪戾的气息,趁他守护雪姬的瞬息间隙,竟以凝聚了全部邪能的利刃,骤然刺穿了雪姬的腹部。

“呃啊——!”

雪姬一声痛苦的闷哼,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她柔软的身躯无力地倒下,眼中的光彩急速流逝。

那一刻,雪音感觉整个宇宙的光明都熄灭了。他冲上前,接住她坠落的身体,那温暖的、他总是小心翼翼呵护的体温,正迅速变得冰凉。他试图用尽所有冰系神力冻结她的伤口,却发现那创伤中蕴含着与他同源却相斥的毁灭性能量,疯狂地吞噬着她的生机。

“雪…音……”雪姬气若游丝,冰凉的手艰难地抬起,想要触碰他的脸颊,留下最后的嘱托,“…好好…活下去……别……”话语未尽,她的手已然垂落,最后一丝气息也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怀中身体的温度彻底消失的瞬间,雪音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砰然断裂。

雪音静静地抱着雪姬坐在染红了鲜血的雪地上,没有半点的痛苦哀嚎,只有安静的守着怀里的女子,纵使她已经没有呼吸,没有了心跳,体温。他也一直守着她,一动不动的。

冰霜,风雪刮过的痕迹,却刮不进他早已经冰封的内心,他的情感,内心在这一刻完全的死去,没有半点的温柔。

三天过后,他才起来抱起她,走向他的居住之地,极北冰原,在那里他轻轻地将雪姬妥善的安置在一方由极致寒冰凝聚的水晶棺中,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她只是睡着。然而,当他转过身,面向那罪魁祸首时,周身的气息已从极寒化为绝对的死寂与毁灭。

那场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两位源自同星、力量足以毁天灭地的存在,毫无保留地倾泻着彼此的恨意与杀意。五六百招的疯狂对轰,法则崩碎,星辰黯淡,异星的大地为之开裂,天空被撕裂出永久的伤痕。

最终,雪音以承受几乎致命一击为代价,将冰刃刺入了兄弟的心脏,彻底终结了对方的生命。而他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神源黯淡,重伤濒死。

但身体的剧痛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那水晶棺旁。看着雪姬安宁却冰冷的睡颜,他心中没有一丝活下去的意念。

“没有你的世界,存在有何意义?”他喃喃自语,最后的一丝求生欲彻底湮灭。他引动了自身最核心的本源之力,不是用于疗伤,而是用于——彻底的毁灭。

巨大的能量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整个异星开始分崩离析,走向最终的末日。他却只是平静地打开冰棺,小心翼翼地再次将雪姬冰冷的遗体拥入怀中,仿佛拥抱了整个宇宙的终结。

“无论生死,无论毁灭,唯有在一起,才是归宿。”他闭上眼,与她一同沉入那场自我引发的、绚烂而终极的崩坏之中。对他而言,那并非终结,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永恒相守”。

梦境的余悸甚至能让现实中的雪音感到一丝罕见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仿佛这样就能确认怀中人的真实与温暖。

但他随即清醒。那终究只是一场梦。 而梦中的惨剧,在现实中早已被他亲手扼杀于萌芽。

他琉璃灰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那个所谓的“兄弟”,在现实中,确曾存在,也确曾对雪姬流露出不该有的觊觎之心。

“他竟敢……对你生出妄念。”雪音的声音低沉如万古寒冰。于是,在很久以前,在那异星之上,他便不顾一切地发动了决战,以绝对的力量和毫不留情的姿态,将那个潜在的威胁彻底抹杀,甚至未曾让其有机会靠近雪姬半分。

为此,他或许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被困在异星一百年,也被雪姬,云澈他们,甚至是这个星球上的所有人都遗忘了。天帝也遗忘了他,但是唯一记住他的只有雪姬的生父,凤神。只是他被困在这里,像是诅咒一样,一百年都不能出来。直到一百年过后,他终于有机会出来了,回到了属于的雪姬的世界,雪姬他们忘了他。那一刻他也有些绝望,痛苦。但是想到雪姬还活着,就算是忘了自己,他还是有机会站在她面前,守护她,保护她。继续成为她的哥哥。不过这一年中,雪姬和云澈他们慢慢的想起他来,又在之后五年中,雪姬对他的感情更深了,想要让他做的自己的夫君,第八位夫君。他终于熬到了最想要的一天。所以这点诅咒,惩罚对与梦中那彻底失去的绝望相比,一切代价都微不足道。

他低头,凝视着雪姬恬静的睡颜,指尖极轻地拂过她的发丝,周身的寒意化为难以言喻的温柔与庆幸。

“幸好……”他心中默念,“现实之中,你安然无恙。”

而那场毁灭的噩梦,将永远只是一个被警惕的幻影,提醒着他守护的职责,也衬托出现世安稳的珍贵。

为了她平安喜乐的未来,他愿永镇冰雪,涤荡一切威胁。雪音用他那特有的、清冷平缓如冰面碎裂的声线,讲述完那段尘封的过往——关于他如何因那位同族兄弟对雪姬生出妄念乃至威胁,便不顾同源之情,在其母星掀起一场毁天灭地的决战,最终将其彻底抹杀。

话音落下,寝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雪音一边说着,他双手变幻出的幻境,也在上演当年发生的毁天灭地的场面,那不是一个国家,一个城市的毁灭。而是两位终极强者战斗过后,天空黑暗一片,星辰暗淡,星球被毁灭的,其中一个终极强者彻底死亡,烟消云散,雪音还好活了下来,没有跟着沦为虚无的孤独幽魂之中。

云澈、炽渊、苍羽、夜凌等人,即便是早已见识过无数风浪的他们,此刻面上也难掩震惊之色。他们深知雪音强大,却未曾想其决绝与酷烈至此等地步——为护雪姬周全,竟可斩断世间唯一的血脉同源,不惜引发星辰崩毁之劫。

但是这一刻,雪音这一族的也只有他了,他从此孤身一人,没有了亲人,也没有母族,更没有了家园在等着他。不过他并没有错,他的兄弟想要冰封世界,更想要索取雪姬的性命。这样的事情换做他们,也没办法接受,只能跟那个异星的统治者血战到底。

良久,云澈深吸一口气,金眸中光芒复杂,沉声道:“为护一人,弑杀同源,乃至不惜引发星辰之劫……此等事,能做到的,恐怕也唯有你了,雪音。”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并非指责,而是一种对这份极致守护背后沉重代价的深刻认知。他自问,若易地而处,自己或许会寻求禁锢、流放等其他方式,未必能如雪音般斩草除根,毫不留情。

炽渊(火龙神) 金红色的眼眸瞪得溜圆,喉结滚动了一下,憋出一句:“老子……老子最多把他烧成灰烬!打碎一颗星星……你这疯子!” 他语气暴躁,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份“宁错杀,不放过”的狠绝,自己或许真有不及。

苍羽(鲛人皇) 温润的脸上掠过一丝苍白与不忍,他更倾向于化解与封印,如此酷烈的手段,确非他所愿见。但他看向雪音那冰封般的侧脸,又将话语咽了回去,化作一声轻叹。

夜凌(鬼尊) 血瞳幽光微闪,倒是缓缓开口:“威胁萌芽之际便以绝对之力铲除,永绝后患……此法,虽极端,却有效。” 他执掌幽冥,见惯生死与执念引发的更大灾祸,反而对雪音的果决有几分近乎冷酷的认同。

面对众人的震撼与复杂目光,雪音却缓缓转过头,琉璃灰的眸子里竟漾起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那或许可称之为“笑”的弧度,冰冷,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他的目光扫过云澈、炽渊,以及其他所有夫君,声音依旧清冷,却掷地有声:

“待到那时,若她安危受到半分威胁,你们……亦会做出与我同样的选择。”

他这句话并非挑衅,而是一种斩钉截铁的断言,仿佛在陈述一个宇宙间最基础的法则。

“而且你们也看到我的实力,和修为,要是侥幸的放过他,换来的不只是雪姬的生命终结,还有更可怕的我们也没有了生命,更别谈复活雪姬,保护雪姬。还有整个世界永远的冰封。所以你们还觉得我的手段太过残忍吗?

雪音的话语如同万古寒冰,冷冽而清晰地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他环视云澈、炽渊、苍羽、夜凌等诸位夫君,琉璃灰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动摇,唯有绝对理智下的冰冷与深不见底的凝重。

“你们已亲眼见证我的力量层次。”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重量,“若当时心存半分侥幸,纵放了与我同源同阶的兄弟……”

他微微停顿,那双仿佛能冰封万物的眼眸中,竟极其罕见地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名为“后怕”的涟漪,但随即被更深的决绝覆盖。

“那么换来的,绝非仅仅是雪姬生命的终结。”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砸落,“届时,暴走的他将携与我等同的毁灭之力,我等亦将尽数湮灭,绝无幸理。在那等存在面前,连亡者复生的奢望都将成为泡影。”

他的视线最终再次定格在云澈身上,语气沉静却蕴含着颠覆乾坤的恐怖预想:“更甚者,激战之下法则崩坏,引动极致冰寒的终极反噬……这方世界,或许早已归于永恒的死寂与冰封,万物不存,轮回断绝。”

“如此,”雪音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无波,反问道,“你们还认为,我当初的手段,算得上‘残忍’吗?”

云澈闻言,金眸中光芒剧烈闪烁,最终化为一片沉凝。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低沉而肯定:“不。那是必要,且唯一的选择。” 他亲身经历过无数绝境,深知在某些时刻,慈悲等同于毁灭。守护雪姬和这个世界,有时就需要雷霆万钧、不留后患的决断。

炽渊周身躁动的龙焰都因这番话而略微凝滞,他抓了抓火红的头发,难得没有反驳,只是重重“啧”了一声:“……虽然不爽,但你这冰块脸说得对!那种祸害,就该彻底烧干净!老子只是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他娘的!” 他无法想象世界冰封、雪姬彻底陨灭的画面,那让他本能地感到战栗。

苍羽温润的脸上掠过一丝苍白,但最终化为理解的叹息:“以万千生灵和挚爱之命为代价的仁慈……确非真正的仁慈。雪音,你所承担的……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他更能体会雪音做出那个决定时,内心可能经历的挣扎与孤寂。

夜凌血瞳幽光微闪,缓缓颔首:“幽冥之律,亦讲求斩断因果,永绝后患。对足以倾覆一切的存在,彻底的‘无’,才是对‘有’的最大慈悲。” 执掌生死轮回的他,更能理解这种终极手段的必要性。

其他夫君也皆默然,但眼神中的震撼已逐渐被深深的认同与凝重所取代。他们再次意识到,雪音那冰封般的表象之下,所背负的决断与重量,远超寻常。

雪音此举,并非天性嗜杀,而是在绝对力量与残酷现实面前,做出的最理性、也最绝望的守护之选。他所求的,从来都只是雪姬与这方世界的存续。

雪姬听着雪音用那清冷平缓的语调,述说那段深埋的、关乎毁灭与守护的过往与梦境,心口仿佛被一只冰冷而温柔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涨。

她再也忍不住,倾身上前,伸出双臂紧紧环抱住雪音,将脸颊埋在他微凉的颈窝,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哽咽:“雪音哥哥……你真的……我、我哭死……” 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他肩头的衣料,“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我能用什么报答你才好……”

“你为了我不惜杀了那位跟你有着血源关系的亲兄弟,而且还毁灭了那个星球,至此你就是一个人,你的族里只有你一个还活着。”雪姬哭泣着说着,心里满是对雪音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感动和心疼。

雪音被她扑了个满怀,清冷的身躯微微一僵,随即以一种极致的轻柔反手搂住她,仿佛拥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他琉璃灰的眼眸中冰霜尽融,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温柔与满足。他低下头,下颌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你安然活着,于我,便是最好的报答。” 他顿了顿,感受着怀中真实存在的温暖与生机,继续道,“还有……你已为我生下念初、寒烟、烬霜。 他们是你赠予我的、最珍贵的延续。这……已然足够。”

“所以我不是孤独一人,我的一族,有了血脉繁衍,有了亲人。这些都是你给我的,不是吗?”

他的手臂微微收紧,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劫后余生般的喟叹:“而且这远比……失去你,令我彻底疯狂,最终毁天灭地……要好上万千。”

雪姬闻言,泪水流得更凶,却不再是悲伤,而是被一种巨大的、沉甸甸的幸福与感动所淹没。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雪音那双唯有在面对她时才会如此柔和的眼眸,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却只是更用力地回抱住他,将所有的言语都化为了这个拥抱的温度。

是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倾其所有,甚至斩断过去,只为换她一世安然。

而她予他血脉延续,与现世安稳,便是对他这份沉重如山海、寂静如冰雪的爱,最好的回应与归宿。

或许,这便是他们之间,最无需多言,也最完美的结局了。 岁月静好,儿女绕膝,而他与她,得以长久相伴。这于他而言,已是曾经不敢奢望的圆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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