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墨兰14

盛老太太：知道了。

她淡淡地开口，声音无波无澜。

盛老太太：按着规矩，从我私库里挑些上好的燕窝、绸缎送过去。再派个懂安胎的妈妈过去瞧瞧，提点她几句，让她万事小心。

其他：房妈妈：是。

房妈妈应下，却见老太太再没有其他吩咐，不由得有些迟疑。

其他：房妈妈：老太太，您看……这卫小娘，要不要接到咱们院里来养胎？也免得……有人动什么手脚。

盛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盛老太太：不必。她若连这点风浪都经不起，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便也没那个福气。我能护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

盛老太太：且看着吧。

她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捻动佛珠，仿佛刚才谈论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房妈妈心中了然。

老太太这是要借此机会，再看看这盛府后院各人的成色。

卫恕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块试金石罢了。

…………

相较于葳蕤轩的狂风暴雨和寿安堂的波澜不惊，林栖阁则是一片风平浪静。

林噙霜正由着墨兰给她梳头，听到下人来报这个消息，她只是从镜子里瞥了那小丫鬟一眼，懒洋洋地道：

林噙霜：知道了，赏她几个钱，下去吧。

等丫鬟退下，墨兰才一边继续为母亲插上一支赤金衔珠的步摇，一边轻声笑道：

盛墨兰（雪棠版）：这卫小娘，倒真是好福气。

林噙霜：福气？

林噙霜嗤笑一声：

林噙霜：这可未必是福气，催命符还差不多。你瞧着吧，葳蕤轩那位，现在怕是已经气得把屋子都给砸了。

这事儿雪棠早就“预见”到了，所以林噙霜一点也不意外。

如今的她，忙得很，根本没空去理会卫恕意那点事。

她忙着争宠，盛紘如今对她正是爱重怜惜的时候，她得趁热打铁，将这份宠爱牢牢抓在手里，换成更多实实在在的好处。

闲下来的时候，她便要教导长枫。

可长枫的性子，似乎真的已经定了性。

让他背书，他哈欠连天，阳奉阴违；让他练字，他鬼画符一般，敷衍了事。

说他几句，他便嬉皮笑脸地插科打诨，要么就搬出盛紘做挡箭牌，说“父亲说了，读书开心最重要”。

这日，林噙霜又检查了一遍长枫的功课，看着那狗爬似的字和错漏百出的文章，一股火气直冲头顶。

她强压着怒意，道：

林噙霜：枫儿，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再过两年你就要下场了，就凭这个，你是想去考场上给盛家丢人吗？

长枫满不在乎地晃着腿：

盛长枫：哎呀，小娘，儿子尽力了嘛。再说了，有长柏哥哥在前面顶着，我们盛家的门楣也丢不了。父亲都说了，让我别太逼自己。

林噙霜：你！

林噙霜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看着儿子这副不上进的模样，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雪棠告诉她的，长枫日后的结局——科场屡试不第，最后还是靠着盛紘给定的大娘子柳氏监督，才收了心，中了个尾巴，但却一生都被长柏压着。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忽然明白了，长枫，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