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考一所大学

我攥紧陈雅琪的手，指尖冰凉，却不敢回头看沈意昭消失的方向。

陈雅琪看着我的侧脸，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回去的路上，我们没说话，校园里的樱花落了满地，像极了那些没说出口的话，碎得捡不起来。

从那天起，我和沈意昭彻底断了来往。教室里，他坐在最前排，我在最后一排，中间隔着十几张课桌，像隔着一条跨不过的河。早读课上，他的读书声很响，我却总忍不住走神，目光会不自觉地飘向他的方向，又赶紧收回。

高考倒计时牌挂上墙时，班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都在埋头刷题，我也不例外。陈雅琪会把整理好的笔记递给我，会在晚自习时给我带热咖啡，我们一起讨论题目，一起规划未来的大学，可我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像冬天少了雪，夏天少了风，空落落的。

有次周末，我去图书馆刷题，刚找到座位，就看到沈意昭坐在不远处。他面前堆着厚厚的复习资料，手里拿着笔，眉头紧锁，专注得没注意到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个位置，怕打扰他，也怕打扰自己。

王浩和李哲偶尔会提起沈意昭，说他最近拼得厉害，每天都在图书馆待到闭馆，说他的目标是东北的大学。我听到“东北”两个字时，手里的笔会顿一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疼得慌。

“随便，你说昭哥是不是还想回东北啊？”一次宿舍夜聊，李哲突然问。

我翻书的手停了停，声音很轻：“不知道，他的事跟我们没关系了。”

王浩叹了口气：“其实你俩挺像的，都在拼命学习，却都在偷偷惦记着对方。上次我在图书馆看到他盯着东北大学的招生简章看了好久，还以为他要跟你……”

“别瞎猜了。”我打断他，把书合上，“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刷题。”

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成绩出来时，班主任在班里念排名：“沈意昭，年级第一；陆随便，年级第三。”班里响起掌声，我抬头看向沈意昭，他正好也看过来，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像怕被烫到一样。

放学后，陈雅琪拉着我的手，笑着说：“随便，你好厉害！我们说不定能考上同一所大学呢！”

我点点头，挤出一个笑容：“会的。”可心里却在想，沈意昭要去东北的大学，我呢？我是不是也该回到那个有雪的地方，回到我们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

走到校门口，看到沈意昭背着书包往前走，他的背影很直，却透着一股孤单。我停下脚步，看着他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人群里。陈雅琪看出我不对劲，小声问：“随便，你是不是还在想他？”

我攥紧了手里的成绩单，指尖泛白：“没有，就是在想高考的事。”可只有我知道，我想的不是高考，是那个在雪地里跟我堆雪人、在篮球场上跟我击掌、在宿舍里给我留灯的沈意昭，是那个我再也回不去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