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钟离

钟离的眼眸倏地亮了亮，仿佛有些细碎的光尘悄然坠入，在那片沉静的金色里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也浅啜了一口茶，目光落在杯盏中浮沉的茶叶上，动作轻缓而从容。

窗外的风裹挟着月光掠过窗棂，柔和的光与影在室内交织，搅动得一室寂静微微晃动。

他终于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衣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随着袅袅升腾的茶香缓缓飘散开来。

钟离：“钟离。”

宋栀心里忍不住犯嘀咕，才刚踏入璃月港就被他认出来，这运气未免也太差了些。

正琢磨着，钟离忽然开口叫了一声。

钟离：“栀栀。”

这两个字落在耳畔，带着几分温沉的尾音，像是低缓的琴弦拨动，轻轻撩拨着人心。

宋栀猛地抬头，恰好撞进他那双盛着浅光的金色眼眸里，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宋栀：“嗯？”

她下意识应道，声音还带着点没回过神的茫然，语气软软的。

话音刚落，钟离便站起身，顺手拿起桌边那把方才她用过的木梳，走到她身后。

梳子轻轻插入发间，带着他指尖微凉的温度，缓缓梳开了几缕微乱的发丝。

木梳齿划过发丝的触感很轻，伴随着檀木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宋栀僵着脊背，能从对面镜子里看见钟离垂眸的样子——他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做一件极郑重的事。

钟离：“头发乱了。”

他低声解释，梳子顺着发丝滑到发尾，带起一阵微痒的触感。

宋栀盯着镜中自己发烫的耳垂，讷讷道。

宋栀：“我自己来就好……”

钟离：“无妨。”

钟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胸腔震动的共鸣，低沉而温柔。

钟离：“方才看你梳到一半被打断了。”

梳子又往上移了些，他的指腹偶尔会不经意擦过她的后颈，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明亮，透过窗纱落在他挽起的袖口上，能看见腕骨分明的线条，清瘦却不失力量感。

钟离：“你现在好像在躲我。”

他忽然说，语气听不出情绪，却让人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压力。

宋栀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攥住了一样。

宋栀：“没有。”

钟离：“是吗？”

梳子顿了顿，他轻轻将一缕发丝绕到她耳后，指尖擦过耳廓，温凉的触感让她的耳朵微微颤动了一下。

钟离：“可你从见到我开始，就一直很紧张。”

宋栀别开视线，望着窗台上那盆不知何时摆着的薄荷，试图用平静的语调掩饰内心的波澜。

宋栀：“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钟离没再追问，只是继续梳理着她的长发。木梳穿梭的声音很轻，和着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竟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宋栀渐渐放松了些，肩头不再紧绷，呼吸也趋于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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