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未完之约

天穹轰然炸裂，一道璀璨金缝仿若开天辟地般撕裂云层。

摩拉克斯踏着悬浮于空中的岩阶缓步而下，每一步落下，都似有山岳倾轧般的沉重威压席卷四周。岩阶掠过之处，空气被激荡起金色的涟漪，仿佛连天地也为之震颤。

宋栀在魈的怀中艰难地撑起身子，指尖却软弱无力地垂落下来，微微颤抖着，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她抬眸望向那道熟悉的身影，唇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浅淡得几不可察，却带着某种释然与眷恋交织的情绪。

摩拉克斯鎏金般的眼眸骤然剧烈震颤，眼底翻涌着心疼、怒意与懊悔，那复杂的情感几乎要冲破胸腔化为实质，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

他疾步上前，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岩元素特有的微风，周身威压如潮水般铺展，稳稳地将宋栀从魈怀中接了过来。

魈没有多言，只是默默松开了手，身形隐入夜色之中，唯有宋栀掌心残留的一丝温度还停留在空气中，诉说着刚才那短暂的依偎。

宋栀：“摩拉克斯……我...”

宋栀的声音微弱得如同一缕即将散去的烟雾，话语刚出口，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她的掌心尚留有净化魔神时散发出的微光，此刻却黯淡得好似残烛，摇曳着最后一点余辉。

摩拉克斯将她紧紧护在怀中，感受到她逐渐衰弱的生命气息，心底似有千钧巨石坠落，喉间如同被锋利的岩砾哽住，无法呼吸，也无法言语。

他低头凝视着怀中奄奄一息的人，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刺痛了他的双眸。这是他第一次，在万年岁月里尝到了真正的慌乱滋味。

摩拉克斯：“别…”

宋栀的指尖在虚空中颤抖着划过，似乎想要触碰那熟悉而深邃的眉眼，却终究力竭，手指无力地垂落下去。她断续的呢喃裹挟着一声叹息，轻轻飘散在风中，碎成点点星芒，消弭无踪。

宋栀：“原想...亲眼见证你登临神座的模样...”

话音未落，她掌心残留的最后一抹微光骤然熄灭，仿佛流沙般从指缝间悄无声息地滑落。

那只曾凝聚起净化之力的手，此刻苍白无力地垂下，永远定格在距离他脸庞咫尺之遥的地方。

摩拉克斯僵立在原地，鎏金的眼眸倒映着她垂落的指尖，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

他颤抖着将她的手重新握在掌心，岩元素不受控制地在周身翻涌，归离原的地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无数尖锐的岩刺破土而出，直冲天际，将天空割裂成破碎的金箔。

摩拉克斯：“起来。”

他俯身靠近她冰冷的耳畔低语，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摩拉克斯：“你我尚有未完之约。”

宋栀脖子上的契约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芒，随即消失不见。

她的身体缓缓悬浮而起，发丝间闪烁着细碎的岩晶，犹如星辰点缀，可双眼却紧闭着，再无回应。

摩拉克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