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很甜的

为辛灵指明道路后，青梧并未在外多做停留。

她身形化作一缕融入自然的清风，悄无声息地便回到了萤灵之森的边界。

青梧脚步刚踏入那片熟悉的领域。

她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早已等候在此的琥珀色眼眸。

颜爵静立在参天古木的阴影下，色彩斑斓的衣袍在林间微光中显得有些沉寂。

他不知已在此站了多久，只是那般望着她归来方向。

见青梧出现，颜爵眼底深处那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才悄然松弛。

然而，他却并未立刻上前，也没有开口询问。

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青梧眸光平静无波，就像只是出去散了趟步。

她收回目光，并未言语，只是自然地继续朝森林深处走去。

颜爵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

他沉默着，没有追问青梧方才去了何处，见了何人，做了何事。

这份沉默不同于往日的慵懒戏谑，反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克制。

林间只余下细微的脚步声与风吹过叶片的沙沙声。

走在前方的青梧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颜爵也随之停下，抬眸看她，眼中带着询问。

却见青梧手腕一翻，一样东西带着淡淡的绿色光晕被她随手抛了过来。

“颜爵，接着。”

颜爵下意识地伸手，那物件便精准地落入他微凉的掌心。

低头一看，竟是一枚圆润金黄的柑橘，表皮光滑，散发着清甜中蕴含着灵力的香气。

颜爵认出来，这是仙境内罕见的灵蕴柑。

他微微一怔，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青梧，琥珀色的眸子里写满了不明所以。

青梧看着他略带困惑的表情，忽然展颜一笑。

笑容不同于平日礼貌疏离的浅笑，亦非冷笑讥讽，而是清澈又明亮。

瞬间驱散了她周身常有的那份空灵疏离感。

“灵蕴柑，很甜的，尝尝看。”

青梧笑着说道，语气轻松自然。

颜爵握着那枚还带着她指尖微温的柑橘，看着她罕见的明媚笑容，一时竟有些恍惚。

心脏某处被这毫无征兆的馈赠与笑靥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种陌生而微酸的柔软情绪。

颜爵几乎要怀疑这是否又是她某种捉弄人的新把戏。

青梧并未留意到他瞬间的失神，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怀念，

“刚才出去的时候，正好路过一片旧果园，看到它们长得正好，就顺手摘了几个。想想也有多年没尝过这味道了，倒是有些怀念。”

她的话语寻常得像是在分享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悄然打破了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

颜爵握紧了手中的柑橘，清甜的果香丝丝缕缕钻入鼻尖。

他看着青梧恢复平静侧脸，继续向前走去的背影，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她方才出去所做之事，或许与她此刻难得的好心情有关。

但青梧不愿说，他便不问。

颜爵渐渐摸索出与青梧相处的那条微妙界限。

她脾性其实极好，大多数时候都带着一种不问世事，淡然处之的随和，甚至偶尔会流露出这样孩子气时刻。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绝不能越界，不能试图强行探究她的秘密，不能逼迫她做不愿之事，更不能试图禁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