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运动会】
我攥着林零的手腕刚站稳，熟悉的书店气息扑面而来。
现实世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切进来，却被突然罩下的阴影截断。
齐文瑜撑着紫色长柄伞从转角转出，在我鼻尖扫出痒痒的风。
"小心！"他突然扣住我的肩膀往后带，我撞进他的怀抱里。
林零的惊呼声擦着耳畔掠过，我转头看见半袋薯片正啪嗒砸在她头顶，番茄味的碎屑沾在她翘起的呆毛上。
叶莎此刻眼睛布满血丝："齐文瑜！你竟然敢躲！"她扬手又要扔东西，我下意识闭眼，却只听见布料撕裂的轻响。
睁开眼时，齐文瑜的校服外套已经破了道口子，几片碎掉的化妆镜残渣簌簌落在他肩头。
他把我往身后藏了藏，声音依旧带着笑："莎莎，砸坏东西要赔的。"
"你护着这个贱人？"叶莎的眼线被眼泪晕开，指着我尖叫的手指涂着剥落的黑色指甲油。
他垂眸看我发白的指尖，笑意漫到眼底，突然弯腰将伞柄塞进我手里："帮我拿一下？"不等我反应，他已经快步上前扣住叶莎的手腕。
少女挣扎间，他袖口滑落露出的腕表表盘闪过冷光——正是我在游戏里见过的，能召唤NPC的特殊装置。
"再闹，就告诉姑姑你在酒吧打工的事？"齐文瑜的声音温柔得像裹着蜜，却让叶莎瞬间僵住，他掏出丝帕擦了擦她沾着睫毛膏的脸颊："乖，回去好好睡一觉。"
等叶莎踩着踉跄的步子走远，我才发现林零正浑身薯片渣地戳着我后背："喂！重色轻友的家伙，我快被垃圾埋了！"
她气鼓鼓的样子让我想起游戏里举着木剑的小骑士，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齐文瑜转身时已经换了副关切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薄荷糖递给林零："林同学，要压压惊吗？"
"不要！"林零拍开他的手，从书包里掏出游戏光盘狠狠塞进他怀里："老板，光盘我还你了！下次别再把我当挡箭牌！"她气呼呼转身时，马尾辫扫过齐文瑜的手背。
我看着齐文瑜把光盘随手揣进口袋，他指尖残留的薄荷糖纸还沾着金色糖霜。
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我发烫的耳垂："你的发圈歪了。"
不等我反应，他已经伸手将双丸子头的粉色缎带重新系好。
远处传来林零的怒吼："喂！你们两个够了没！"
林零几乎是用拽的把我往后拖，皮鞋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杏眼里燃着团小火焰：“齐文瑜！你离婉儿远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
齐文瑜倚在伞柄上轻笑，指尖慢条斯理转着那枚游戏光盘，夕阳在他红色瞳孔里碎成流动的金箔：“林同学这么护着她……”他突然压低声音，尾调勾着蛊惑的意味：“难道没想过，她更需要谁的保护？”
这句话让我脚步顿了顿，后腰突然贴上冰凉的走廊护栏。
林零察觉到我的僵硬，立刻张开手臂挡在我身前，活像只炸毛的猫：“少在这儿危言耸听！”
齐文瑜抬手按了按被叶莎扯坏的衣领，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游戏已经结束了。”他忽然看向我，眼神却像是穿透了此刻的场景：“不过，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林零没等他说完，猛地拽着我转身就跑。楼道里回荡着我们杂乱的脚步声，她边跑边嘟囔：“这人绝对没安好心！下次再凑过来，我就用游戏里学的剑术教训他！”
风灌进校服衣摆，我忍不住回头，只见紫色伞面在暮色里晃成模糊的影子，而齐文瑜手中的光盘，正折射出一道细碎而危险的光。
在校园的走廊上，我陪着林零慢慢走着，她心中感慨：“我回来已经一星期了……”转眼间，我们走进教室，里面同学们叽叽喳喳。
郭婷眼尖，热情招呼：“林零，你和婉儿快来快来！我们正在讨论运动会报名的事情呢！”
体育委员魏言也看向我们，问道：“林零同学，上官同学，你们打算报什么项目？”
林零一脸惊讶：“运动会？！报项目？！”面露难色的她弱弱询问：“可不可以……不报？从来我就是运动白痴……尽管在游戏里我能骑马射箭，但回到现实……”
我轻轻拉了拉林零的衣袖，安抚道：“别着急，实在不想报就算啦。”
魏言略带不满：“林零同学，你是不给我这新上任的体育委员面子吧？”
郭婷在旁劝说：“林零，你就和我报一样的吧，我也有个伴！婉儿你报了舞蹈社就轻松多啦，我们这是要苦哈哈训练了。”
林零无奈应下：“好……”体育委员便要记录：“那我就这样写上去了哦！班里一千五百米的比赛就靠你们两个了！”
林零大惊：“啥？！一千五百米？！”
郭婷却自信满满：“一千五百米啊！这才有挑战性嘛！我们一起加油哦！”
林零内心崩溃，直呼：“My god……”我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脑海中仿佛都能听到她在呐喊“一千五百米……会死人的啦！”
从这天起，林零的苦日子来临。
早上6点整，郭婷就来找林零练习跑步：“阿姨，我来找林零练习跑步了！婉儿等会儿也和我们一起去操场加油助威吧！”
我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看着林零担忧道：“这么早……这不影响学习吗？”
郭婷与林零妈妈交流几句后，林零妈妈笑着催促：“这样啊！林零快去吧！婉儿也陪着点，别让她偷懒。”说着就把林零推出门。
随后，我陪着郭婷和林零在绿树环绕的道路上，郭婷开始跑步，林零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呼哧”“呼哧”，而我在一旁一边慢跑一边给她们加油打气，艰苦的训练就这样拉开帷幕……
林零在跑步训练中累得气喘吁吁，我在一旁陪着她慢慢跑，递上毛巾让她擦汗。
她心中抱怨：“这可比在游戏里的磨炼还辛苦……不管怎么说游戏里还有一群养眼帅哥相伴呢……”随即又想到：“不知道默林现在在做什么？”
凯又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贵族家里的八卦吧，不知谁的耳朵又要遭受摧残了……
不知道崔尔有没有乖……兰斯洛特骑士是不是适应了新的环境……
亚瑟很快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了吧。
林零感慨：“即使没有我的存在，大家都还是好好地生活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
郭婷打断她的发呆：“林零，发什么呆呢，继续跑吧！”
我也轻声劝道：“小零，别想太多啦，先专注训练。”林零回过神来应道：“啊，嗯……”
跑步途中，林零好奇询问：“对了，郭婷，你和我老妈说了什么让她同意的？”
郭婷得意揭秘：“我只是说，如果这次能取得名次，就可以在模拟考试里加分哦！”
林零恍然大悟，笑道：“哈！亏你想出这种理由！郭女侠真不是盖的，一出手就击中我妈的软肋！”
我忍不住笑着调侃：“郭婷这招‘迂回战术’太妙了，林零你只能乖乖就范啦！”
郭婷催促：“哈哈，还不跟上来？这次我们可不能给高一丙班丢脸！”
林零看着郭婷，心中感慨：“无论是亚瑟，还是默林……他们都是虚幻的，而眼前这个朋友，还有小蓝，却是最真实的，只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们，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很快，万叶学院夏季运动会热闹开场，我挽着林零的胳膊，三人一起挤进人群。林零惊叹：“哇，好热闹！”
广播响起：“女子一千五百米，运动员请到更衣室准备！”
林零惊呼声“哇！”随后，她和郭婷来到女子更衣室。我站在更衣室门口等着，时不时探头张望。
在更衣室里，其他同学窃窃私语：“那个嚣张的陈怡，也是我们的对手？”
我听见声音，悄悄向林零投去鼓励的眼神，希望能给她多一些勇气。
更衣室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汗湿的衣物气息，我蹲在郭婷身边，看着她运动鞋里那枚泛着冷光的图钉。血珠正顺着她白皙的脚踝往下淌，在瓷砖上晕开小小的红痕。
"这也太过分了！"我气得攥紧校服裙摆，抬头瞪向不远处窃窃私语的几个女生。
林零已经火冒三丈地冲过去："说！是不是你们干的？"
"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带头的女生涂着亮粉色指甲油，故意晃了晃手里的护腕："要是有人自己不小心，可别赖到别人头上哦~"
郭婷扯了扯我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小悠，帮我去医务室拿创可贴好不好？我还想看着林零比赛呢......"我刚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更刺耳的议论。
"没了郭婷，她们班这次肯定垫底！""听说林零连晨跑都总偷懒，怎么可能赢？"
我攥着创可贴跑回时，正看见林零蹲在郭婷身边系鞋带。
夕阳透过更衣室的窗户斜斜照进来，把她倔强的侧脸镀上金边。
"放心，我一定把奖杯捧回来！"她拍拍郭婷的肩膀，转头对我挤了个鬼脸："等我赢了请你吃冰淇淋！"
赛场边挤满了人，加油声和哨子声此起彼伏。我踮着脚在人群里找林零的身影，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骚动。
齐文瑜被一群女生围着，白色校服领口微微敞开，手里把玩着枚银色怀表——和游戏里召唤NPC的道具一模一样。
他突然抬眼看向我这边，唇角勾起熟悉的弧度。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修长手指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小悠，要吃吗？"
"我在等林零。"我往后退半步，却被他挡住退路，周围女生的目光像细小的针，扎得我浑身不自在。
齐文瑜轻笑一声，把巧克力塞进我手里，指尖擦过我掌心时带着蛊惑的温度："听说有人想让她出丑？"
发令枪响的瞬间，我看见林零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可还没跑出二十米，她突然踉跄着摔倒在地。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我清楚地看见陈怡故意踩掉的运动鞋，还有她脸上得意的笑。
"林零！"我拨开人群想冲过去，却被齐文瑜拦住。
他单手撑在栏杆上，把我圈在怀中，声音低沉："别急，你看她。"
林零扶着膝盖站起来时，我看见她运动裤腿上的灰尘，还有额角渗出的汗珠。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迈开步子，尽管一瘸一拐，却始终没有停下。
我攥着给林零准备的冰镇矿泉水，挤在看台前排。
烈日把塑胶跑道晒得发烫，林零的白色校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发梢滴下的汗珠在阳光下划出细碎的光。
"快看！林零追上来了！"身边同学的惊呼让我踮起脚尖。
林零像头蓄势的小兽，拼尽全力摆动双臂，运动鞋重重砸在跑道上的声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陈怡的金色发带被风吹歪，她边跑边回头的狼狈样子，和林零专注向前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林零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我看见她脚踝不自然地扭曲，整个人差点摔在跑道上。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手里的矿泉水瓶"啪嗒"掉在地上。
可她只是扶着膝盖喘了两口气，又重新迈开步子，虽然每一步都带着明显的滞涩。
"第一名，陈怡！第二名，林零！"广播声响起的瞬间，林零瘫坐在跑道上。
她垂着头盯着自己肿起的脚踝，肩膀微微发抖。
我冲下看台时，齐文瑜不知何时出现在跑道边，他单手插兜倚着栏杆，眼中流转着我看不懂的神色。
"林零！"我扑过去时，郭婷已经一把搂住她的肩膀。
林零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像只受伤的小鹿："我，我没能拿第一......"
"说什么傻话！"我掏出纸巾帮她擦汗，却被她泛红的眼眶刺得鼻子发酸。
郭婷重重拍了下林零的后背，震得她咳嗽起来："全校都看见你从最后一名追上来！你比冠军还威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