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小家

暴雨砸在废弃工厂区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艾可踮着脚推开锈迹斑斑的卷帘门，深蓝色的狼尾发梢还滴着水，左刘海别着的红色星星发夹在昏暗里闪着微光。“兰萌，你看这里！”她回头朝身后的女孩挥手，声音裹着少年气的雀跃，“漏雨的地方只有两处，比上次看的仓库好多了。”

兰萌抱着装满旧布料的纸箱走进来，指尖拂过墙面剥落的白漆。艾可已经蹦到了房间中央，踩着积灰的水泥地转圈，红色虹膜在光线下亮得像小太阳：“我们可以把这里隔成两间，你靠窗户放画架，我在这边摆我的急救箱！”她说着蹲下身，手指在地面划出两道线，狼尾发随着动作轻轻扫过脖颈。

接下来的半个月，城市角落的废弃工厂渐渐有了“家”的模样。艾可从特工队仓库偷偷运回来的旧木板，被兰萌刷上了米白色的漆，钉成了一张窄小的书桌；两人在二手市场淘来的碎花窗帘，挂在糊了报纸的窗户上，风一吹就轻轻晃动。艾可总在晚上抱着医药箱蹲在书桌前，借着台灯的光整理绷带和药片，兰萌则坐在窗边的地毯上画画，笔尖划过画纸的沙沙声，和窗外的虫鸣混在一起。

有天晚上，艾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星星发夹——和她刘海别着的那个一模一样。“给你的，”她把发夹递到兰萌面前，耳尖有点红，“上次看到你盯着我的发夹看了好一会儿。”兰萌接过发夹，指尖碰到艾可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后来兰萌把发夹别在了自己的马尾上，每当艾可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窗边那个戴着红色星星发夹的身影，和她画纸上还没完成的、属于她们小家的素描。

周末的时候，艾可会拉着兰萌去附近的菜市场。她穿着宽松的黑色卫衣，把狼尾发扎成一个小揪，却还是会因为冷白的皮肤和红色虹膜引来路人的目光。这时候艾可就会把兰萌护在身后，像只小兽似的皱着眉，直到兰萌轻轻扯扯她的袖子，递过一根刚买的糖葫芦。艾可咬下一颗山楂，酸得眯起眼睛，兰萌看着她的样子笑起来，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把深蓝色的头发染成了浅金色。

小家的墙面上，渐渐贴满了兰萌的画：有艾可蹲在书桌前整理医药箱的背影，有两人坐在地毯上分享一碗泡面的场景，还有窗外那棵歪脖子梧桐树在不同季节的模样。艾可也在墙上钉了一块小木板，上面贴着她从各地带回来的小物件：一片海边捡的贝壳，一枚旧硬币，还有一张她和兰萌的拍立得照片——照片里两人都戴着红色星星发夹，笑得眼睛都弯了。

有天晚上，外面又下起了雨，比她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要大。艾可和兰萌挤在窄小的床上，盖着同一条薄被。“你说，我们能在这里住多久？”兰萌轻声问，头靠在艾可的肩膀上。艾可伸手把她往怀里紧了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住到我们想走为止。这里是我们的家，谁也不能抢走。”雨还在下，铁皮屋顶的声响却不再刺耳，反而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裹着两个女孩的呼吸，在城市的角落里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