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红颜祸水

秦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扫，意有所指。

秦霜：“你看得住吗？”

秦红绫耳根一热，却强撑着冷脸：

秦红绫：“不劳母亲费心。”

秦霜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

秦霜：“罢了，既然带回来了，就安顿在‘青雪轩’吧。”

她转身往厅内走，丢下一句。

秦霜：“红绫，你跟我来。”

...

秦府书房内，檀香袅袅。

窗棂透进的日光被纱帘滤得柔和，落在案几的公文上，映出密密麻麻的朱批。

秦红绫站在案前，背脊笔直如枪，玄甲未卸，红缨枪斜倚在肩，枪尖寒芒内敛，却仍透着几分肃杀之气。

秦霜提笔蘸墨，笔锋在奏折上勾画，头也不抬地道：

#秦霜：“坐。”

秦红绫：“不必。”

秦红绫嗓音冷硬，与方才在沈清面前的松动截然不同。

秦霜笔尖一顿，抬眸看她。

母女二人眉眼相似，气质却天差地别。

秦霜久居朝堂，锋芒内敛，一双眼睛如古井深潭。而秦红绫征战沙场，煞气外放，眸中似有刀光剑影。

秦霜：“怎么，带了个男人回来，连为娘的话都不听了？”

秦霜搁下笔，指尖轻叩案几。

秦红绫：“女儿不敢。”

秦红绫嘴上恭敬，身形却未动分毫。

秦霜冷笑：

秦霜：“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啪！”

她忽然拍案而起，袖袍带起一阵风，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作响。

秦霜：“大周十皇子是什么身份？亡国余孽！你倒好，不仅带他回京，还堂而皇之安置在府里！若让御史台知道，参你一本‘私藏敌酋’，你当如何自处？！”

秦红绫神色不变：

秦红绫：“玄兰谷遇伏，是他救了我。”

秦霜：“救你？”

秦霜嗤笑，绕出案几，步步逼近。

秦霜：“一个毫无修为的亡国皇子，拿什么救你？美色吗？”

她猛地掐住秦红绫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留下指痕。

秦霜：“红绫，你何时这般天真了？”

秦红绫眸中怒火一闪，却未挣脱，只是冷冷道：

秦红绫：“母亲若查过便该知道，血鸦刺客的箭上淬了‘青鸩’，若非他背我求医，我早已毒发身亡。”

秦霜：“青鸩？”

秦霜瞳孔微缩，手上力道微松。

秦霜：“萧玉璃竟动用皇室秘毒……”

她沉吟片刻，忽然话锋一转。

秦霜：“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将他带在身边！”

秦霜甩袖转身，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卷密函，掷在案上。

秦霜：“自己看。”

秦红绫展开密函，眸光骤冷。

秦红绫：这是大周皇室档案，详细记载了沈清的出身。

秦红绫：“玉骨冰肌，天生媚体......出生时满城花开，百鸟朝贺？”

她念出这段文字，眉头紧蹙。

秦红绫：“母亲信这些无稽之谈？”

秦霜冷笑：

#秦霜：“无稽之谈？那你告诉我，为何他一个男子，能保持本心，不卑不亢？”

她逼近一步，嗓音压得极低。

秦霜：“红绫，你征战多年，见过多少亡国男奴？哪个不是哭哭啼啼、摇尾乞怜？可沈清呢？”

秦红绫沉默。

秦红绫：确实，沈清太特别了。

秦红绫：特别到……不像男人。

沈清：？

秦红绫：“母亲想说什么？”

秦霜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秦霜：“他若非身负秘术，便是别有用心。”

窗外风过竹林，沙沙作响。

秦红绫攥紧密函，指节发白。

她想起沈清那双清透如琉璃的眼睛，想起他在玄兰谷中冷静剖局的模样，想起他指尖抚过她伤口时的轻柔……

秦红绫：“母亲多虑了。”

她缓缓松开手，密函飘落在地。

秦红绫：“他若有异心，早可借机逃走，何必冒险救我？”

秦霜眯眼：

秦霜：“你就这般信他？”

秦红绫：“我信自己的判断。”

秦红绫抬眸，目光如炬。

秦红绫：“他是我的人，我会看好。”

#秦霜：“你的人？”

秦霜：“红绫，你可知‘玉骨冰肌’意味着什么？”

秦霜俯身拾起密函，指尖抚过那段文字。

#秦霜：“古籍有载，此体质者，天生魅惑，近之者无不沉沦。”

她抬眸，似是想起些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秦霜：“三十年前，北境狼族曾出过一位‘雪狐公子’，便是这般体质。当时多少名将为他反目，甚至兵戈相向……最后，那人被乱箭射杀，尸骨无存。”

她按住秦红绫的肩膀，力道沉重。

#秦霜：“为娘不希望你步她们的后尘。”

秦红绫肩头微沉，却未退缩。

秦红绫：“母亲。”

此刻，她笑了，笑意桀骜。

秦红绫：“您觉得，我会被美色所惑？”

秦霜不语，只是深深看她。

良久，她叹了口气。

秦霜：“罢了，你既执意如此，为娘也不再多言。”

她转身从案屉中取出一枚玉牌，递给秦红绫。

#秦霜：“这是‘清心佩’，可破幻障。若他真有异样……你知道该怎么做。”

秦红绫接过玉牌，入手冰凉。

她摩挲着玉佩纹路，忽然问道：

秦红绫：“母亲为何这般忌惮他？”

秦霜背对着她，嗓音沉沉。

秦霜：“因为我看不透他。”

#秦霜：“一个能在亡国后仍从容不迫的男子，要么心性坚韧远超常人，要么……”

她侧目，眼中寒光乍现。

秦霜：“所图甚大。”

......

青雪轩位于秦府西侧，环境清幽，院中一株老梅正值花期，暗香浮动。

沈清站在廊下，摘下面纱，深吸一口气。

梅香清冽，冲淡了帝都的浊气。

“公子，热水备好了。”

一名小厮在门外恭敬道。

沈清颔首：

沈清：“有劳。”

小厮偷瞄他一眼，顿时红了脸，慌忙低头退下。

沈清不以为意，转身进了内室。

浴桶中热水氤氲，撒着几片花瓣，旁边还摆着干净的衣物。

秦府的待遇，比他预想的要好。

褪去衣衫，沈清踏入水中，温热瞬间包裹全身，疲惫一扫而空。

他仰头靠在桶沿，闭目思索。

秦霜的态度在他意料之中。

作为兵部尚书，她对“敌国余孽”自然警惕。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秦霜那句“你看得住吗”。

她似乎看出了什么。

沈清：“看来得小心些了……”

沈清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

水珠顺着下颌滑落，缓缓没入水中。

“吱呀——”

门突然被推开。

沈清猛地睁眼，只见秦红绫倚在门框上，双臂抱胸，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游走。

沈清：“将军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