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章 佛子的破例，从一碗粥开始
江瑞的效率很高，不出两天，关于许池听的资料就放在了杨鑫霖的办公桌上。
许池听，二十四岁，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天赋极高，毕业后没进任何画廊或工作室，而是租了个旧厂房当工作室，靠接一些小型雕塑订单和偶尔的参展维持生计。性格简单，社交圈干净得像张白纸，唯一的朋友是她的大学室友，现在做了她的兼职经纪人——石枳意。
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复杂的背景，就是一个纯粹热爱雕塑的女孩。
杨鑫霖指尖划过资料上许池听的照片，那是她在工作室里的抓拍，脸上沾着泥灰，笑得却比阳光还灿烂。
“倒是个异类。”他低声呢喃。在这个人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名利场的圈子里，她像株倔强的野草，在角落里自顾自地生长。
“异类才有趣嘛。”江瑞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看到照片吹了声口哨，“这姑娘确实有灵气，难怪能入我们杨大公子的眼。”
杨鑫霖合上资料，淡淡瞥了他一眼：“杨氏总部大厦的中庭，不是要做个艺术装置？”
“是啊，怎么了？”江瑞不明所以。
“把这个项目交给她。”
江瑞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什么？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雕塑家做杨氏总部的装置？鑫霖，你没开玩笑吧？多少大腕盯着这个项目呢！”
“她可以。”杨鑫霖语气笃定，仿佛已经看过了她完成的作品。
江瑞看着他不容置疑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行，我懂了。这就去安排。”
许池听接到杨氏集团的电话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杨氏总部的艺术装置？找我？”她对着电话确认了三遍，才敢相信这不是诈骗。
石枳意在一旁跳了起来：“我的天！许池听你走什么狗屎运了？那可是杨氏！杨鑫霖的杨氏啊！”
“杨鑫霖？”许池听挠挠头，“谁啊？”
“……”石枳意扶额，“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京圈佛子！长得帅炸天，有钱有势，还特别禁欲那个！你上次在画展上没见到？”
许池听想了想，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长得很好看，还跟我讨论雕塑的男人啊。”
“什么？！你还跟他讨论雕塑了？”石枳意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不然这么大的项目怎么会落到你头上？”
许池听白了她一眼：“想什么呢。肯定是我的作品打动了他们。”
话虽如此，她心里还是有点打鼓。毕竟是这么大的项目，她没把握能做好。
几天后，许池听带着设计稿去杨氏集团面谈。
会议室里，杨鑫霖坐在主位，神色淡漠地翻看着她的设计图。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侧脸线条干净利落，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
许池听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杨总，我觉得这个位置的弧度应该再圆润一点，更能体现‘包容’的主题，和大厦的硬朗线条形成对比。”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指图纸上的位置，却不小心碰到了杨鑫霖的手指。
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过。
许池听猛地缩回手，脸颊有点发烫。
杨鑫霖的手指也顿了一下，他抬眼看向她，眸色深沉：“理由。”
“啊？”许池听没反应过来。
“说服我。”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许池听定了定神，开始详细阐述自己的设计理念，从线条到光影，从材质到寓意，说得头头是道，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杨鑫霖静静地听着，没打断她。他发现，这个女孩一旦谈起自己的专业，就像变了个人，浑身都在发光。那种专注和热忱，是他从未在别人身上见过的。
“可以。”等她说完，杨鑫霖只说了两个字。
许池听愣住了：“可以？你同意了？”
“按你的想法改。”他合上设计图，“下周给我新的方案。”
“好！谢谢杨总！”许池听激动地差点跳起来，抱着图纸就想走。
“等等。”杨鑫霖叫住她。
许池听回头：“还有事吗？”
他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工作室……需要什么支持，直接跟江瑞说。”
“啊？哦，好的，谢谢。”许池听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开心地答应了。
看着她像只雀跃的小鹿一样跑出会议室，江瑞凑到杨鑫霖身边，啧啧称奇：“可以啊鑫霖，为了追姑娘，连杨氏的项目都敢这么放权？”
杨鑫霖没理他，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她碰到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或许是被她眼里的光打动，或许是……想给她一个更广阔的舞台，让她能继续那样发光。
接下来的日子，许池听一头扎进了工作室，没日没夜地修改方案、制作模型。
杨鑫霖偶尔会去工作室看看，却从不打扰，只是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看她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材料而皱眉，看她因为模型的比例不对而懊恼，看她成功做出满意的部件时，笑得像个孩子。
他的 presence 总是很低调，许池听常常忙到忘了他的存在，直到累得瘫坐在地上，才发现角落里多了个人。
“杨总？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惊讶地问，脸上还沾着石膏粉。
“刚到。”他走近，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桌子上，“没吃饭？”
“啊……忘了。”许池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杨鑫霖没说话，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没过多久，工作室的门被敲响，是杨鑫霖的特助，手里提着几个保温桶。
“杨总，您要的东西。”
杨鑫霖接过保温桶，递给许池听：“吃点东西。”
保温桶里是清淡的粥和小菜，刚好适合熬夜后的胃。
许池听愣住了：“这是……给我的？”
“不然呢？”他淡淡反问。
“谢谢杨总！”许池听也不客气，打开保温桶就吃了起来。粥熬得软糯，小菜清爽，味道刚刚好。
她吃得太急，嘴角沾了点粥渍。杨鑫霖看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用指腹帮她擦掉。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她脸颊的瞬间，他猛地顿住，收回了手，转身看向窗外，耳根却悄悄泛红。
许池听正低头喝粥，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等她吃饱喝足，才发现杨鑫霖还站在窗边，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杨总，谢谢你的粥，很好吃。”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有点沙哑，“方案做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明天就能给你。”
“好。”
杨鑫霖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工作室。
走出很远，他才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手指。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动，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为一个女人准备食物，为她的小动作心动，为她打破自己多年的习惯。
江瑞说得对，他确实不一样了。
但他并不排斥这种变化。
手腕上的佛珠静静躺着，仿佛在见证着这位“佛子”的心动。
而工作室里的许池听，看着剩下的粥，心里暖暖的。
这个杨总，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人还挺好的。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那位“佛子”红尘里唯一的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