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坦白

童初暖转过脑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童初暖：“是，我喜欢你，东村敏郎！”

这声直白的承认像颗石子投进东村的心湖，惊得他指尖微颤，连呼吸都漏了半拍。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眼底先是涌上难以掩饰的窃喜，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可下一秒，那笑意又被浓重的苦恼压了下去。

他垂眸看着自己袖角，声音低了几分：

东村敏郎：“我……我很高兴。”

顿了顿，他才抬眼看向童初暖，眼神里掺着几分无奈，

东村敏郎：“可阿暖，你也说了，我是侵略者。我们之间，隔着的是枪炮，是家国，是千千万万不能回头的人。”

童初暖的心猛地一沉，却还是攥紧被角，一字一句道：

童初暖：“我知道。可我明白自己的心，也恨这场战争，更恨你们带来的苦难。

童初暖：可是东村，你看着其他日本兵乱杀百姓不觉得残忍吗？；我觉得你和其他日本兵不一样，你内心认同正义，讲究证据。你的内心还有良知。

童初暖：而且你很喜欢中国的文化，也认同中国人的处世教养。可你就没问过自己吗？这场战争本就不该发生！你的国家，到底凭什么踏碎别人的土地，肆无忌惮地掠夺一切？”

东村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堵在喉咙里。看着眼前女孩眼里的期盼与痛苦，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慌。

东村敏郎： “我……”

他终是只说出一个字，便没了下文。他伸手想去碰童初暖的脸颊，却在半空停住，语气涩然，

东村敏郎：“你先好好养伤，这些事……我会想。”

童初暖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清楚这不是答案，而且这事急不得。却还是点了点头。她知道，要撬动一个侵略者的认知，难如登天，可她愿意等，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东村起身离开，走之前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孩，心里很是复杂。

佟家儒看到东村等人离开，走进病房小心的关上房门。

佟家儒：“初暖，你跟为师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东村课长？”

佟家儒坐在病床旁，眼神严肃得不含半分玩笑。

童初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慌了神，语气带着几分强装的嗔怪：

童初暖：“佟老师！您方才是不是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了？这……这可不是君子做的事！”

话一出口，耳尖先红了，连眼神都不敢往佟家儒身上落。

佟家儒被她这副心虚的模样逗得差点笑出声，又强压下去，叹道：

佟家儒：“你这傻姑娘，还用得着偷听？从当初在平安里吃饭，我就觉得你看他的眼神不对；后来他来班里当旁听生，你站在教室后头，眼睛黏在他身上的模样，我就笃定你是动了心。”

被戳破藏了许久的心思，童初暖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苹果，她攥着被角，声音细若蚊蝇：

童初暖：“老师……您早就看出来了？”

佟家儒收了笑意，语气沉了下来，满眼都是担忧：

佟家儒：“初暖，别怪老师多嘴。他是日本人，我们和他，从根上就立场相悖。你这般心思，老师是真怕你最后落得一身伤啊。”

童初暖抬起头，眼底带着几分执拗，又掺着一丝希冀：

童初暖：“老师，我明白您的担心……可东村他和别的日本人不一样。我在想，要是我能让他看清，他信奉的就是错的，侵略别人的土地更是罪孽，要是他能就此退出军界，远离这场战争……那我们，是不是就有可能有个不一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