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点就邋遢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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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又没你的消息，救命，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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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带着五月初特有的温煦，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

许姜梨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宿醉的疲惫终于消散。

她刚有意识，就感觉枕边传来均匀细微的呼吸声，和一团温暖柔软的触感。

侧头一看，十五不知何时跳上了床，正蜷缩在她枕边，海豹双色的长毛在晨光下泛着丝绒般的光泽，像一团精心雕琢的云朵。

听到她醒来的动静，它那双湛蓝如湖水的眼睛缓缓睁开，带着初醒的蒙眬，看向她，极轻地“喵”了一声，带着鼻音，仿佛在说“早”，然后又把脑袋埋回前爪，尾巴尖慵懒地晃动了一下。

这幅毫无防备、依偎安睡的模样，让许姜梨心头微软。

她伸手，指尖轻轻梳理着它耳后细密柔软的绒毛。

十五舒服地呼噜了两声，主动仰起头，蹭了蹭她的掌心。

梨花.许姜梨：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谁才是长期铲屎官。

她边说边坐起身。

习惯性地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未读消息里，最上面那个顶着萨摩耶头像的对话框旁赫然显示着一个小红点，还有一条未接通的视频通话请求，时间在十分钟前。

她点开，徐必成的消息跳了出来：

徐必成：阿梨！醒了吗醒了吗？我们快到机场啦！

徐必成：[小狗扒着车窗看风景.jpg]】

徐必成：想跟你和十五说声再见！

徐必成：还没醒啊……那你多睡会儿，记得吃早饭！别空腹喝咖啡！

徐必成：对了！千万跟十五解释清楚，罐罐我真的不能吃！让它快吃！别饿着！

看着那未接通的视频请求和一连串絮叨的叮嘱，特别是最后那条还在执着于“罐罐归属权”问题的消息，许姜梨有些好笑，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看了眼时间，估计他们还没登机。

她掀开被子下床，十五也跟着轻盈地跳下床，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脚边。

许姜梨走到客厅，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然后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主动拨通了徐必成的视频通话。

铃声只响了两下就被迅速接起。

屏幕亮起，画面晃动了几秒才稳住。

首先撞入眼帘的，是一张明显还带着浓重睡意的脸。

徐必成的头发显然没经过任何打理，几缕呆毛桀骜不驯地翘在头顶，有一小撮甚至因为压到了而倔强地弯向一边。

他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青影，眼角还残留着一点没完全清醒的朦胧，整个人像是刚从被窝里被强行挖出来的。

他身上套着红白相间的AG队服外套，拉链没完全拉好，露出里面皱巴巴同色系的队服短T领口。

背景是疾驰的车内，光线不算好，更衬得他这副模样有点……潦草。

许姜梨在看到他那头炸毛和这副“流浪汉”般的造型时，下意识地扶了扶额。

算了，指望他在休赛期之前能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怕是没可能了。

一诺.徐必成：“阿梨！你醒啦！”

他的声音传来，带着刚睡醒不久的沙哑和一丝惊喜，他似乎努力想睁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但效果甚微。

可能是因为看到她主动打来视频，他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抬手胡乱扒拉了两下头顶那撮翘起的呆毛，结果反而让它更乱了。

许姜梨看着他“努力”整理仪容的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抽了一下。

梨花.许姜梨：“嗯。”

她应了一声，决定忽略他那不忍直视的发型，将镜头转向脚边正好奇仰头看着手机屏幕的十五。

梨花.许姜梨：“不是要跟十五说再见？”

一诺.徐必成：“十五！”

徐必成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脸在屏幕上凑近了些，那撮翘起的呆毛也随之入镜更多。

他完全没在意自己的形象，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带着笑和刚睡醒的鼻音。

一诺.徐必成：“早上好啊十五！看这里！”

十五似乎认出了屏幕里的声音和脸，它往前凑了凑，鼻子几乎要碰到屏幕，湛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顶着乱发、带着笑意的脸，耳朵竖得直直的，然后轻轻地、疑惑地“喵？”了一声。

徐必成被这一声喵叫萌到，笑容更灿烂，完全忘记了早起赶飞机的疲惫和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

一诺.徐必成：“是我呀！我要坐大飞机出门啦，过阵子才回来。”

一诺.徐必成：“你在家要乖乖的，听阿梨的话，知道吗？”

他像哄小孩一样叮嘱着，镜头里他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许姜梨看着屏幕里徐必成顶着一头乱毛、却神情温柔地跟猫说话的样子，觉得这画面有种诡异的反差萌。

她默默将镜头重新转向自己。

许姜梨适时插话，语气平静但带着点调侃。

梨花.许姜梨：“它确实很‘乖’，为了等你来吃罐罐，昨晚绝食抗议来着。”

她微微挑眉，看着屏幕里那个还在努力眨巴眼睛驱散睡意的家伙。

梨花.许姜梨：“我刚把冰箱里那个‘贡品’热了热，它现在正考虑要不要‘屈尊降贵’吃一点。”

徐必成先是一愣，眨了眨眼，似乎信息处理慢了半拍，然后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

一诺.徐必成：“啊？还真留着啊？！”

他抓了抓自己本就凌乱的头发，让那几根呆毛更加放飞自我，表情混合着着急和一种奇妙的感动，对着镜头——虽然现在镜头里是许姜梨——提高了一点声音，带着刚醒不久的沙哑。

一诺.徐必成：“十五！那个是给你吃的！”

一诺.徐必成：“我！不！吃！猫！罐！头！”

他一字一顿，说得无比清晰认真，但因为没睡醒，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在念叨什么咒语，

一诺.徐必成：“我吃了会生病的！”

一诺.徐必成：“你忍心看我生病吗？”

一诺.徐必成：“而且那是阿梨专门买给你的，你不吃，她会伤心的！”

他开始尝试跟一只猫讲道理，并熟练地运用了“苦肉计”和“情感绑架”，说话间还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泪水。

梨花.许姜梨：“……”

她看着屏幕上那个一边打哈欠一边努力“威胁”小猫的家伙，内心一片麻木。

算了，形象什么的，对他而言是奢侈品。

她默默把镜头再次转向十五。

十五似乎听懂了“罐头”、“生病”、“伤心”几个关键词，又或许只是被那认真的、带着困意的语调吸引，它歪了歪头，看看手机屏幕上徐必成那张顶着乱发、神情急切的脸，又回头看看许姜梨，然后再看看不远处地上那碟已经加热过的、香气隐隐飘来的罐头。

它犹豫了几秒，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罐头边，低头嗅了嗅，又抬头冲着手机的方向“喵呜”了一声，声音绵长，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

接着，它终于低下头，开始小口地吃了起来。

徐必成在屏幕那头松了一口气，笑容漾开，那点未散的睡意都被驱散了不少，虽然头发依然乱糟糟。

一诺.徐必成：“看！它吃了！它听懂了！”

一诺.徐必成：“十五真聪明！”

他毫不吝啬地夸奖，然后又对许姜梨说，语气带着点小得意，

一诺.徐必成：“阿梨你看，我说有用吧！”

一诺.徐必成：“它还是讲道理的！”

许姜梨看着认真进食的十五，又看看屏幕里顶着一头鸡窝、却笑得像个孩子似的徐必成，语气有些微妙。

梨花.许姜梨：“嗯，是挺‘讲道理’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那撮顽强的呆毛上，补充道。

梨花.许姜梨：“只跟你讲。”

梨花.许姜梨：“还有，你头发……算了，当我没说。”

徐必成下意识又抬手摸了下头发，后知后觉地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又被背景里队友喊他准备下车的声音转移了注意力。

一诺.徐必成：“嘿嘿……阿梨，我们到机场了，得去办手续了。”

他快速对镜头说，语速加快，

一诺.徐必成：“你记得吃早饭啊！”

一诺.徐必成：“我到了上海安顿好就给你发消息！”

那张还带着倦意和乱发的脸上，关切的神情无比清晰。

梨花.许姜梨：“知道了，啰嗦。”

梨花.许姜梨：“路上小心。”

梨花.许姜梨：“十五，跟他说再见。”

她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正在认真清理胡须的十五。

十五抬起头，舔了舔嘴巴，对着手机屏幕的方向，又软软地“喵”了一声，尾巴竖起来轻轻晃了晃。

徐必成心满意足地点头，那撮呆毛也跟着晃动。

一诺.徐必成：“嗯！拜拜！等我回来！”

视频通话在他带着困倦却灿烂的笑容、凌乱的发型和匆忙的背景音中结束。

屏幕暗了下去，房间里重新恢复宁静。

许姜梨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脑海中却还残留着刚才视频里，某人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却认真无比地跟猫“讲道理”的画面。

这副德性……休赛期之前是别想指望他能把自己收拾利索了。

算了，看在他能让十五乖乖吃饭的份上，邋遢点就邋遢点吧。

她摇摇头，转身走向厨房，开始准备自己的早餐。

阳光洒满客厅，十五跳上窗台，沐浴在晨光里，安静地望着远方。

生活如常，却又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份因为某人离开而产生的微妙空白里，似乎也被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和笨拙的关心，填上了一些令人哭笑不得又无法忽视的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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