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洪荒归位
金色吊坠的微光还在掌心闪烁，苏玲月——不，此刻应称云霄仙子——正望着苏家花园里嬉笑的家人，嘴角噙着的笑意尚未散去，头顶的虚空却突然泛起一阵细密的涟漪。那涟漪并非卡拉法尔大帝残留的黑暗能量，而是带着洪荒天地特有的苍茫道韵，与她灵魂深处的本源之力产生了强烈共鸣。
“嗯？”云霄抬手抚上眉心，混元金斗在袖中微微震颤，九品莲台的金光不自觉地从脚下漫出。她能清晰感知到，蓝星与洪荒之间的屏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之前被黑暗本源撕裂的缝隙，此刻正被一股更古老的天地之力牵引，化作一道旋转的光门。光门中涌出的灵气并非蓝星的稀薄能量，而是带着浓郁草木清香与金石之气的洪荒灵韵，吸入一口便让她大罗金仙巅峰的修为隐隐松动，似有突破之兆。
顾夜宸最先察觉到异常，伸手揽住她的肩：“怎么了？又有黑暗能量？”
云霄摇头，目光紧盯着光门中不断涌动的祥云：“不是黑暗，是洪荒的气息。屏障缝隙扩大了，我的本体本源在召唤我回去。”她转头看向家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指尖轻轻划过顾夜宸的手背，“这里的守护阵法能抵挡普通外力，吊坠会感应你们的安危，我……”
话音未落，光门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门内传来。云霄只觉眼前一花，身体便如断线的纸鸢般被吸入光门，耳畔还残留着苏晓萌的惊呼与顾夜宸的呼喊，眼前的景象却已彻底变换。
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下一脚踏上的便是坚实的土地。不同于蓝星的水泥路面，脚下是覆盖着厚厚苔藓的青石板，石板缝隙中钻出几株泛着灵光的无名小草，草叶上的露珠折射着奇异的七彩光芒。抬头望去，天空并非蓝星的湛蓝色，而是透着淡淡的混沌色，远处矗立着一座直插云霄的巨峰，山峰通体呈暗金色，岩层间流淌着肉眼可见的灵脉，正是洪荒天地的支柱——不周山。
空气中的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吸入肺腑便化作温暖的气流游走四肢百骸，之前在蓝星压制的修为瞬间舒展，混元金斗从袖中飞出，悬在她头顶自动旋转，洒下漫天金芒，将周围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吸入她体内。云霄闭上眼，感受着这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灵魂深处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仙岛上的灵植在风中摇曳，碧游宫内通天教主讲道时的浑厚声音，还有琼霄、碧霄两位妹妹嬉闹时的笑声，这些被凡胎记忆掩盖的本尊过往，此刻终于清晰地浮现。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打断了她的思绪。云霄睁开眼，只见不远处的密林里冲出一头形似猛虎却生有双翼的凶兽，凶兽通体漆黑，皮毛下凸起嶙峋的骨刺，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显然将她视作了猎物。这是洪荒常见的“穷奇”幼崽，虽未完全长成，却已能口吐阴风，利爪可裂金石。
穷奇猛地扑来，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阴风刮得周围的树木纷纷弯折。云霄神色未变，玉指轻轻一点，悬在头顶的混元金斗瞬间放大，金斗口朝下，一道璀璨的金光直射而出。金光落在穷奇身上，并未伤及它的性命，只是将它体内的凶戾之气瞬间净化。穷奇浑身一颤，猩红的眼睛恢复了清明，竟像是认出了混元金斗的气息，夹着尾巴呜咽了一声，转身钻进密林消失不见。
“截教的气息……”云霄看着穷奇离去的方向，心中了然。混元金斗乃通天教主所赐，沾染了截教的道韵，洪荒异兽对这股气息本就带着敬畏，更何况她刚净化了穷奇的戾气，让它恢复了灵智。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略显稚嫩的呼喊：“仙子留步！请救救我师兄！”
云霄转身，只见一个身着青绿色道袍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来，少年约莫十三四岁，脸上沾着泥土，道袍下摆被撕裂，露出的小腿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渗出鲜血。他跑到云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仙子姐姐，我是碧游宫外门弟子青禾，我师兄为了保护我，被一头饕餮困住了，求您救救他！”
“碧游宫弟子？”云霄心中一动，伸手将青禾扶起，指尖凝聚一缕金光，轻轻点在他的伤口上。金光融入伤口，原本流血不止的伤口瞬间止血，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片刻后便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起来吧，带我去看看。”
青禾又惊又喜，连忙起身带路：“多谢仙子！饕餮就在前面的黑风谷，我师兄用捆仙绳缠住了它，可那凶兽力气太大，师兄快撑不住了！”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快步前行，途中不时能看到被凶兽破坏的痕迹——断裂的古树、散落的巨石，还有几处残留的血迹。云霄眉头微蹙，按说碧游宫周围百里乃是截教的底盘，寻常凶兽不敢靠近，如今却接连出现穷奇、饕餮，显然洪荒的局势比她记忆中更为动荡。
不多时，前方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与男子的闷哼。青禾指着前方的山谷：“就是那里！”
云霄抬眼望去，只见黑风谷谷口，一个身着蓝色道袍的青年正被一头体型庞大的饕餮压制在地上。那饕餮体长三丈有余，浑身覆盖着厚重的鳞甲，血盆大口不断喷吐着黑色雾气，雾气所过之处，地面都被腐蚀出一个个深坑。青年手中的捆仙绳已被饕餮挣得濒临断裂，他的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已经骨折，却仍死死咬着牙，不让饕餮伤害躲在一旁的其他几个年幼弟子。
“师兄！”青禾惊呼一声，就要冲过去，却被云霄拉住。
“别急。”云霄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缓步走向饕餮。那饕餮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睛锁定云霄，口中发出威胁的嘶吼，黑色雾气喷涌得更急了。
“放肆。”云霄的声音清冷，带着大罗金仙的威压，“碧游宫地界，岂容你这等凶兽撒野？”
话音未落，她抬手一引，混元金斗再次飞出，金斗中涌出无数金光，化作一张巨大的金网，瞬间将饕餮笼罩。饕餮疯狂挣扎，鳞甲与金网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黑色雾气不断腐蚀金网，却被金光瞬间净化。云霄手指轻弹，一道金光射向饕餮的眉心，那金光带着截教的清心咒，瞬间驱散了饕餮体内的凶性。
饕餮浑身一颤，庞大的身躯瘫软在地，原本猩红的眼睛恢复了平静，对着云霄低下了头颅，显然是认怂了。云霄收起金网，对着饕餮冷声道：“念你尚未伤及性命，今日饶你一次，速速离开碧游宫地界，再敢作乱，定不饶你！”
饕餮低吼一声，转身钻进黑风谷深处，很快消失不见。
“多谢仙子相救！”蓝色道袍的青年挣扎着起身，对着云霄拱手行礼，脸上满是感激，“弟子墨尘，乃碧游宫外门弟子，多谢仙子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
其他几个年幼的弟子也纷纷围上来，对着云霄磕头道谢。云霄扶起墨尘，又用金光为其他受伤的弟子处理了伤口：“无需多礼，我本就是截教弟子，护佑同门乃分内之事。”
“什么？”墨尘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仙子也是截教弟子？可弟子从未在碧游宫见过您……”
云霄微微一笑，抬手召出混元金斗，金斗上刻着的截教符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名云霄，早年因故外出，今日方才回归洪荒。这混元金斗，乃师尊通天教主所赐，你们应该认得。”
“云霄仙子？！”墨尘与青禾同时惊呼，眼中满是敬畏。他们虽只是外门弟子，却也在碧游宫听过师兄师姐讲述截教的各位大能，其中云霄仙子的名号更是如雷贯耳——截教最顶尖的女仙之一，手持先天灵宝混元金斗，修为深不可测，只是多年前突然失踪，通天教主也曾派人寻找，却始终杳无音讯。
“真的是云霄仙子！”青禾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弟子在碧游宫听长老说过，您的混元金斗能收人仙妖魔、包罗万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云霄收起混元金斗，问道：“如今洪荒局势如何？为何碧游宫地界会有如此多的凶兽作乱？”
提到这个，墨尘的神色凝重起来：“回仙子，自从女娲娘娘补天之后，不周山的灵脉便开始动荡，洪荒各地的凶兽越来越多，时常冲击各大教派的地界。而且……阐教那边最近动作频频，多次在边境与我们截教弟子发生冲突，说我们截教‘有教无类’，收容了太多妖族弟子，玷污了仙道正统。”
“阐教……”云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虽在蓝星待了许久，却也记得洪荒的因果纠葛，阐教与截教的矛盾本就根深蒂固，如今借着凶兽作乱的由头，怕是要提前发难了。
就在这时，她脖子上的金色吊坠突然闪烁起来，吊坠上刻着的截教符文与她体内的本源之力产生共鸣，一股熟悉的气息从吊坠中传来——那是蓝星的气息，是顾夜宸与家人的气息。云霄抬手握住吊坠，指尖传来淡淡的温度，心中涌起一丝牵挂。她知道，自己虽然回归了洪荒本体，却始终无法割舍蓝星的家人，那枚吊坠，便是她与蓝星之间最紧密的联系。
“仙子？”墨尘见她神色微动，疑惑地唤了一声。
云霄回过神，收起思绪，对墨尘道：“你们先回碧游宫，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给长老，就说我云霄已经回归，让他们不必担心。我去不周山查看一下灵脉的情况，随后便回碧游宫拜见师尊。”
“是！”墨尘与青禾恭敬地应道。
云霄转身，朝着不周山的方向飞去。脚下的九品莲台绽放出柔和的金光，托着她的身影缓缓升空。她回头望了一眼碧游宫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掌心的金色吊坠，心中暗道：师尊，琼霄、碧霄妹妹，还有蓝星的家人，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任何事，无论是截教的安危，还是我所珍视的人，我都会用尽全力守护。
不周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山峰上的灵脉涌动得更加剧烈，甚至能看到几处裂开的缝隙，黑色的雾气从缝隙中渗出，那是混沌之气泄漏的征兆。云霄眉头紧锁，加快了飞行的速度。她知道，洪荒的风暴已经悄然来临，而她的回归，或许正是这场风暴中最关键的变数。
混元金斗在她头顶缓缓旋转，金光洒遍周身，不仅是为了防备潜在的危险，更是为了确认自己的道心。从蓝星的苏玲月，到洪荒的云霄仙子，她的身份在变，所处的世界在变，但那份守护的信念，却从未改变。
前方的不周山巅，一道金色的灵光突然冲天而起，与她头顶的混元金斗遥相呼应。云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那是碧游宫的方向传来的感应，是师尊通天教主的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加快速度朝着灵光的方向飞去。洪荒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属于云霄仙子的传奇，也将在这片古老的天地间，重新书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