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虚空之影（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Xio基地的观测窗，在控制台的数据流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悦刚结束体能训练，额角还沾着汗，手里攥着半瓶矿泉水，就被大地拽着往指挥室跑——神木一夜没睡，说是整理出了时空裂缝修复后的能量残留报告，有几个数据点很奇怪。
指挥室里，渡会队长站在主屏幕前，眉头拧成了川字。橘小百合手里捏着一份纸质文件，指尖泛白，而神木正太郎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据条忽明忽暗，像是在挣扎。
“不是残留，是新的异常。”神木调出全球生物能量监测图，原本应该呈均匀绿色的图谱上，几处区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灰白色，“从凌晨三点开始，南美亚马逊雨林、非洲草原，还有日本关东平原，相继出现生物能量骤降——不是被消耗，是凭空消失。”
林悦凑过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进化信赖者。那熟悉的温热感再次浮现，却带着一丝异样的冰冷——不是黑暗能量的灼热，而是一种……空洞的虚无，像是能量被抽走后留下的真空。
“凭空消失？”大地举起X终端，艾克斯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检测仪捕捉不到任何能量逸散痕迹，就像那些生物能量从未存在过。这种现象……和十五年前很像。”
“十五年前？”林悦转头看向大地，她隐约在Xio的资料库见过这个时间点，却没深究过细节。
橘小百合放下文件，声音低沉：“是奥特·耀斑事件。十五年前，一头来自未知领域的怪兽追击至太阳系，艾克斯为了阻止它，在太阳附近引发了能量爆发，也就是后来的耀斑。那次事件导致全球火花人偶变异，也让那头怪兽彻底消失——我们一直以为它被消灭了。”
艾克斯的声音从终端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有消灭。那头怪兽……是格力扎。它不是普通的怪兽，本质是‘无’，是不存在的生命体。我当年拼尽全力，也只是把它逼回了未知领域，没能彻底解决它。”
“格力扎？”神木突然惊呼，调出一份尘封的档案，屏幕上出现一张模糊的卫星照片——漆黑的太空中，一个不规则的球体悬浮着，周围的星光像是被吞噬般扭曲，“档案里说，它以星球生物能量为食，摧毁过三颗星球后才盯上地球。当年耀斑事件后，它的能量信号就彻底消失了，我们都以为它不会再回来。”
话音未落，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基地。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主屏幕瞬间切换成现场画面——关东平原边缘的小镇上，原本翠绿的稻田正以惊人的速度枯萎，金黄的稻穗蜷缩成灰黑色，田埂边的狗趴在地上，舌头耷拉着，连呜咽的力气都没有。更诡异的是，天空中没有任何异常，只有空气像是被揉皱的纸，隐隐泛起波纹。
“那里的生物能量正在归零！”神木的声音变调，“但检测仪还是捕捉不到任何怪兽信号——除了生物能量消失，什么都没有！”
林悦猛地攥紧进化信赖者，掌心的赤色光纹悄然亮起。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小镇的方向，正传来一股令人窒息的“虚无”——不是黑暗，不是能量，而是纯粹的“空”，仿佛把周围的一切都吸进了无底洞。
“我去现场！”林悦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渡会队长叫住。
“等等，飞燕一号和玛斯凯缇号已经出发，你和大地一组，驾驶飞燕二号支援。”渡会队长指着屏幕上另一个红点，“另外，北海道地区监测到暗黑雷暴能量，布莱克王出现暴走迹象，很可能和格力扎有关——它会用暗黑雷暴操控怪兽，制造混乱，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大地立刻抓起X终端：“我去处理布莱克王，艾克斯可以用虚拟装甲牵制它。林悦，你去小镇查明生物能量消失的原因，注意安全，格力扎的‘无’属性会让普通攻击无效。”
“放心。”林悦点头，指尖的谢帕顿水晶碎片突然微微发烫，蓝光一闪，像是在提醒她什么。她摸出碎片，看着那抹清澈的蓝光，忽然想起亚里沙说过，谢帕顿水晶能感知纯粹的恶意——或许，这碎片能帮她找到格力扎的踪迹。
飞燕二号的引擎轰鸣着升空，林悦操控着战机，朝着关东小镇飞去。从空中往下看，地面的景象越来越触目惊心：成片的树林变成枯木，原本清澈的小河干涸见底，河床上的鹅卵石泛着死气沉沉的灰色。小镇里，居民们抱着宠物冲向避难所，那些平日里活泼的猫狗，此刻都蔫头耷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生物能量还在消失。”林悦打开战机的探测仪，屏幕上一片空白，只有一个不断扩大的灰白色区域，“完全检测不到任何能量源，就像……这里的生命被凭空抹去了。”
突然，战机剧烈颠簸起来。林悦猛地握紧操纵杆，只见前方的空间突然扭曲，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一个篮球大小的黑色球体凭空出现——它没有实体，边缘泛着淡淡的紫黑色光晕，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它吸扯，形成细小的漩涡。
“那是什么？”林悦的心脏猛地一缩，进化信赖者的冰冷感瞬间加剧，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黑色球体突然朝着下方的小镇移动。它没有飞行轨迹，而是直接在空间中跳跃，每出现一次，周围的草木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林悦立刻按下攻击按钮，飞燕二号的激光炮朝着黑色球体射去——但激光穿过球体，径直击中地面，只留下一个浅坑，而黑色球体毫发无损。
“攻击无效！”林悦咬牙，“它真的是‘无’，没有物质和能量反应，所以攻击根本无法命中！”
她立刻切换战机模式，低空飞行，试图追踪黑色球体的移动轨迹。可那球体像是能感知她的意图，每次快要被锁定时，就会扭曲空间消失，下一次出现，已经在几百米外的农田里。地面上，枯萎的范围越来越大，连土壤都开始泛白，失去了原本的褐色。
“林悦，能感应到它的位置吗？”艾克斯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急促，“我这边的布莱克王越来越狂暴，暗黑雷暴能量在增强，格力扎可能在通过它吸收更多生物能量！”
林悦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进化信赖者的波动。那股空洞的虚无感越来越清晰，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正攥着她的心脏。她能“看”到，黑色球体的中心，是一片纯粹的黑暗，没有任何能量，却能贪婪地吞噬周围的一切生命之力。
“它在往小镇中心移动！”林悦猛地睁开眼睛，操控飞燕二号朝着小镇广场飞去，“它的目标是避难所！那里有大量居民，生物能量更集中！”
当飞燕二号抵达广场上空时，黑色球体已经悬浮在避难所的屋顶。周围的长椅、路灯，甚至广场中央的雕塑，都开始出现风化般的裂痕，表面的颜色一点点褪去，变成灰白色。避难所的窗户里，传来居民们的惊呼，有人试图冲出避难所，却被Xio的队员拦住。
林悦立刻打开战机舱门，纵身跳下。进化信赖者在掌心发烫，赤色的光纹蔓延至手腕。她朝着黑色球体跑去，谢帕顿水晶碎片从口袋里飞出，蓝光闪烁，在她身前形成一道光盾，挡住了正在扩散的枯萎能量。
“奈克瑟斯！”林悦将进化信赖者举过头顶，赤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奈克瑟斯青年形态的身影在广场上展开，暗红色的光翼如同屏障，将避难所笼罩在其中。
黑色球体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停止了吸收能量，缓缓转向奈克瑟斯。它的边缘泛起紫黑色的光晕，空间开始剧烈扭曲，周围的空气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要被撕裂。
奈克瑟斯伸出手，暗红色的净化光束朝着黑色球体射去。但光束穿过球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被它吸收了一部分能量——那光束接触到球体的瞬间，就像水滴融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无效。”林悦的眉头紧锁，奈克瑟斯的彩色计时器开始闪烁红光，“它能吸收任何能量，包括净化能量……这就是格力扎，完全的‘无’，却能吞噬一切‘有’。”
黑色球体突然加速，朝着奈克瑟斯撞来。奈克瑟斯迅速展开光翼，侧身避开，可球体擦过光翼的瞬间，暗红色的光翼上出现了一块灰白色的痕迹，像是被腐蚀般，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它的触碰会吞噬奥特能量！”林悦心中一紧，操控奈克瑟斯后退，拉开距离。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大地的声音：“林悦，小心！格力扎的第一形态擅长空间扭曲和能量吸收，不要和它正面接触！我已经解决了布莱克王，现在就赶过去支援你！”
黑色球体悬浮在半空，似乎在等待什么。突然，天空中闪过一道紫黑色的闪电，暗黑雷暴能量从天而降，落在黑色球体上。球体瞬间膨胀，从篮球大小变成了汽车大小，边缘的光晕更加浓郁，空间扭曲的范围也扩大了数倍。
奈克瑟斯的彩色计时器闪烁得更急了。林悦能感觉到，格力扎的能量在增强，不是来自自身，而是来自刚才被暗黑雷暴操控的布莱克王——它在通过暴走的怪兽，间接吸收更多的生物能量。
“必须阻止它继续膨胀！”奈克瑟斯双手交叉，暗红色的能量在掌心凝聚，形成一道光矛。但就在她准备发动攻击时，黑色球体突然扭曲空间，消失在原地。
林悦猛地抬头，看向小镇的另一边——那里，原本完好的居民区，正以惊人的速度变成灰白色，黑色球体的身影在那里显现，继续贪婪地吞噬着生物能量。
“它在移动！”奈克瑟斯展开光翼，朝着黑色球体追去。暗红色的光翼划破空气，留下一道残影。可那球体像是在戏耍她，每次快要被追上时，就会扭曲空间消失，下一次出现，又在另一个区域开始吸收能量。
奈克瑟斯的能量在快速消耗，彩色计时器的红光越来越亮。林悦咬紧牙关，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整个小镇都会变成一片死寂的废墟，而格力扎会吸收足够的能量，进化到第二形态——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艾克斯，大地什么时候能到？”林悦通过奥特通讯问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还有三分钟！”艾克斯的声音传来，“坚持住，林悦！我们可以用超越形态和奈克瑟斯的光翼联手，制造时空屏障，困住格力扎的移动！”
黑色球体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突然停止了移动，悬浮在小镇的最高建筑——一座水塔顶端。它的体积再次膨胀，已经有房屋大小，边缘的紫黑色光晕中，开始浮现出细小的电子纹路，像是在积蓄能量。
奈克瑟斯落在水塔旁，暗红色的光翼展开到最大，做好了防御姿势。林悦握紧拳头，目光坚定——无论格力扎有多强大，她都不能后退。这里有需要守护的人，有她在乎的伙伴，还有这个她已经视为家园的宇宙。
进化信赖者的赤色光芒与谢帕顿水晶的蓝光交织，在奈克瑟斯的胸前形成一道光纹。她能感觉到，来自另一个宇宙的羁绊，正通过碎片传递过来——银河的星光，谢帕顿的守护，还有翔他们的勇气，这些都化作力量，融入她的身体。
“我不会让你伤害这里的一切。”奈克瑟斯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暗红色的光翼泛起金色的光点，“无论你是‘无’还是什么，只要我还能战斗，就不会让你得逞！”
黑色球体的中心，紫黑色的光晕越来越亮，空间扭曲得更加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开来。林悦知道，格力扎的攻击即将到来，而她必须撑到大地和艾克斯赶来，联手阻止这场灾难。
远处的天空中，一道金色的光芒划破云层，艾克斯超越形态的身影越来越近。林悦的嘴角露出一丝坚定的笑容——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属于奈克瑟斯和艾克斯的羁绊，将在这里，对抗这头来自未知领域的虚空怪兽。而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