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试探

《心动倒计时》临近尾声，节目组策划了一场海边篝火晚会作为收官录制。林知夏换上一袭淡蓝色露肩长裙，海风拂过，裙摆与发梢一同轻扬，她倚着栏杆调试耳返时，突然被身后投来的阴影笼罩。

“姐姐在躲我。”江叙白的声音裹着海风的咸涩，他垂眸盯着林知夏露在空气中的后颈，喉结滚动，“这三天，你连镜头外都不肯和我单独说话。”

林知夏转身时裙摆扫过他的小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珍珠项链：“江老师想多了，不过是录制太忙。”她刻意拉开半步距离，却被少年突然前倾的动作惊得后退，后腰抵住栏杆，“你......”

“我在学姐姐。”江叙白歪头，桃花眸里盛满狡黠，与舞台上酷盖rapper的气场判若两人。他伸手撑住栏杆形成半包围姿势，发梢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若即若离的游戏，现在换我来玩。”

篝火点燃的瞬间，橙红火焰映亮林知夏骤然睁大的双眼。远处传来节目组的催促声，她伸手推搡少年的胸膛，却触到剧烈的心跳：“江叙白，别胡闹。”

“是姐姐先犯规的。”江叙白突然抓住她欲收回的手，在她惊慌的目光中，将唇轻轻贴在她手背，隔着细腻的皮肤吐字滚烫，“真心话环节那天，在天台......你说我的喜欢太明显会让人心慌。”他松开手，后退时故意撞翻一旁的饮料，棕色液体泼在林知夏裙摆，“糟糕，弄脏姐姐的裙子了。”

林知夏低头看着晕开的污渍，再抬头时少年已经混入人群。她攥紧被亲吻过的手背走向更衣室，镜中倒影里，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晚会进行到“默契大考验”环节，林知夏与江叙白抽到搭档。当大屏幕亮出“对方最喜欢的食物”时，少年不假思索写下“榛果拿铁配草莓蛋糕”，而她的答题板上，“黑巧冰淇淋”三个字被涂改成难以辨认的墨团。

“姐姐说谎。”江叙白突然凑近话筒，台下粉丝的尖叫几乎掀翻顶棚。他晃着自己的答题板，眼底泛起委屈的水光，“上周三凌晨两点，是谁敲开我的房门，说想吃街角那家店的草莓蛋糕？”

现场瞬间沸腾，林知夏握着话筒的手指发白。她想起那个暴雨夜，拍摄结束后她确实因低血糖敲响过江叙白的房门，少年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浑身带着雨水气息，将温热的蛋糕递到她面前时，说“姐姐下次想吃，随时叫我”。

“不过是节目效果。”林知夏垂眸轻笑，眼尾亮片在火光中流转，“江老师不会连剧本都看不出来吧？”她起身时故意用沾着蛋糕渍的裙摆擦过他的裤腿，“看，又弄脏江老师了，真是抱歉。”

晚会结束后，林知夏独自坐在海边礁石上卸妆。潮水漫过脚踝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江叙白脱下外套披在她肩头，自己在旁边坐下，两人沉默许久，他突然开口：“姐姐知道吗？你每次说谎，耳尖都会变红。”

林知夏手一抖，卸妆棉擦到睫毛。她转头时，江叙白正望着远处的烟花，侧脸被映得忽明忽暗：“明天最后一期录制，节目组安排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情侣婚纱照拍摄。”

海浪声吞没了林知夏的呼吸。江叙白捡起一颗贝壳，在掌心反复摩挲：“这次换我问姐姐，拍婚纱照的时候，可不可以......”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不要把我当剧本里的搭档。”

远处传来节目组寻找的呼喊声，林知夏起身时裙摆沾满沙粒。她低头看着江叙白仰起的脸，月光落在他睫毛上，像停驻的蝶。“江老师，”她弯腰时发丝垂落，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你说过，要让我不再逃避。”

话音未落，她转身踩着浪花跑向灯火通明处，身后传来少年急切的脚步声，还有被海风揉碎的低语：“姐姐，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