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温暖

寒风裹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教室的玻璃窗上，十二月的初中校园被冰雪覆盖。林知夏裹紧粉色围巾，踮着脚往舞蹈社团教室的方向走去，今天是她加入社团后的第一次汇报演出彩排。

推开教室门，暖气裹挟着淡淡的松香扑面而来。林知夏刚换上舞鞋，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的响动。几个高年级学姐围过来，眼神里带着打量：“听说你是新生里唯一进民族舞组的？”为首的女生伸手挑起她的发辫，“不过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真能跳好《雀之灵》？”

林知夏攥紧裙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就在这时，教室门“砰”地被推开，江叙白抱着篮球闯进来，额角还沾着汗水：“知夏，你妈妈让我给你送护膝……”他的目光扫过学姐们不怀好意的表情，立刻把护膝往桌上一放，大步走到林知夏身边。

“她跳得比你们都好。”江叙白直视着学姐的眼睛，语气笃定。不等对方反驳，他从书包里掏出保温壶，“刚买的姜茶，趁热喝。”林知夏捧着温热的杯子，看着江叙白假装漫不经心地站在她身边，像棵挺拔的小白杨，心里暖烘烘的。

彩排时，林知夏站在镜前调整腰链，忽然发现江叙白还没走。他倚在门边，篮球在指尖灵活转动，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当音乐响起，林知夏深吸一口气，展开双臂。柔软的腰肢随着旋律摆动，指尖划出优美的弧线，她听见江叙白轻轻吹了声口哨，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

然而意外就在这时发生。做下腰动作时，林知夏突然踩到散落的发带，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托住她的腰——江叙白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她身后。

“小心点。”他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尖，温热的掌心隔着单薄的练功服传来温度。林知夏慌忙站直身体，却发现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刚才摔倒时扭伤了。

江叙白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裤脚。林知夏疼得直抽气，却见他突然低下头，在她红肿的脚踝边轻轻吹了吹：“小时候这样就不疼了，现在也一样。”夕阳透过百叶窗洒在他睫毛上，林知夏望着他认真的侧脸，连脚踝的疼痛都变得模糊。

接下来的半个月，江叙白成了林知夏的“专属护工”。每天清晨，他准时出现在她家楼下，背着她穿过铺满积雪的小路；课间帮她打热水、拿作业；放学后又雷打不动地背她去医务室换药。有次林知夏趴在他背上小声说“太麻烦你了”，江叙白却笑着颠了颠她：“你这么轻，就当我负重训练了。”

康复那天，林知夏在舞蹈教室重新完成了整支舞。谢幕时，她望向观众席，江叙白举着她最爱的草莓冰淇淋，笑得比舞台灯光还要耀眼。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夕阳给两人的影子镀上金边，就像小时候在幼儿园种下的那棵树，又抽出了柔软的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