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苏醒

玄清宗丹房内，氤氲药香与漆黑魔气激烈交锋。长老们围着洛无殇，将九转回魂草与千年玉髓炼化成碧绿药液，缓缓灌入他口中。苏小梨被安顿在隔壁房间，昏迷中仍不安地呓语，指尖无意识地抓着被褥，仿佛还在冰魄寒渊与凶兽厮杀。

三日后，苏小梨睫毛轻颤，悠悠转醒。她猛地坐起身，全然不顾因强行运转灵力而撕裂的经脉，踉跄着冲向洛无殇的房间。推开门的刹那，药烟缭绕中，她看见洛无殇依旧紧闭双眼，面色却已褪去黑紫，恢复些许苍白的血色。

“老祖……”苏小梨扑到床边，握住他微凉的手，眼泪砸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你怎么还不醒来……我都把药带回来了……”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寻药的惊险，说着寒渊下刺骨的冷，说着自己有多害怕失去他，直到声音沙哑。

突然，洛无殇的手指动了动。苏小梨呼吸一滞，瞪大眼睛看着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盛着万千星辰的眸子，此刻满是心疼与眷恋：“傻丫头，把自己弄成这样……”他声音虚弱，却还是挣扎着抬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苏小梨破涕为笑，却又哭得更凶，将脸埋进他掌心：“你还知道说我！谁让你替我挡那魔气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洛无殇却用尽全身力气，将她轻轻搂入怀中。熟悉的冷香混着药味萦绕鼻尖，苏小梨这才真切感受到，眼前人真的活过来了。

门外传来骚动，大长老带着一众弟子匆匆赶来。见洛无殇苏醒，众人皆是大喜过望，正要上前参拜，却被洛无殇抬手制止。他目光始终落在苏小梨身上，轻声道：“小梨，你且休息，我有话要与长老们说。”

苏小梨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出门前还不忘叮嘱：“有什么事等你养好了再说，别逞强！”待她走远，洛无殇敛去眼底温柔，恢复了往日清冷威严：“魔尊虽死，但魔气余孽未清。玄清宗需加强戒备，同时……”他顿了顿，“将苏小梨升为内门首席弟子，由我亲自教导。”

长老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异议。毕竟若不是苏小梨舍命寻药，洛无殇此刻恐怕早已陨落。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洛无殇真正的心思，是想将她护在身边，再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此后半月，洛无殇在静室闭关调养，苏小梨则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她白天跟着长老们学习高阶法术，晚上便坐在台阶上，借着月光为洛无殇缝制护心香囊。绣线穿梭间，她绣上了并蒂莲、比翼鸟，还有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当洛无殇出关那日，苏小梨将香囊递给他时，耳朵红得发烫：“这个……用了安神的灵草，还加了驱邪的符文……你、你别嫌弃！”洛无殇低头看着香囊，嘴角扬起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他小心翼翼地将香囊收入怀中，轻声道：“我很喜欢。”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苏小梨望着洛无殇的侧脸，突然觉得，经历了生死之后，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愫，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开出了漫山遍野的花。而洛无殇望着远方的眼神，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坚定——他守护了玄天大陆十万年，如今，他有了更想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