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镜中玄机

阮念一声惊呼，手中的热水杯“啪”地摔在地上，滚烫的水溅在脚边，她却浑然不觉。沈知许闻声从书房冲出来，顺着她惊恐的目光看向窗外，楼下却空无一人，只有梧桐叶在风中簌簌作响。

“在那里！她刚才就在那里！”阮念指着窗户，声音都变了调。沈知许快步走到窗边，探身查看，除了摇曳的树影，什么都没有发现。但他注意到楼下的墙根处，有一滩水渍正沿着砖石缝隙缓缓蔓延，形状恰似一个女人倒下的轮廓。

“别慌。”沈知许转身拿来毛巾，蹲下身擦拭阮念脚边的水渍，“这些东西就喜欢趁人慌乱下手。”他的声音沉稳，动作轻柔，阮念悬着的心莫名安定了几分。

收拾完残局，沈知许从书房抱出一摞泛黄的报纸。“我查了当年的报道，”他将报纸摊开在桌上，1995年的头条新闻赫然印着“梧桐巷灭门惨案”几个大字，“五口人死于非命，死状离奇，警方最后以煤气中毒草草结案。”

阮念凑近细看，报道旁还附着一张模糊的全家福。照片里，穿着中山装的男人面色阴沉，身旁的女人穿着红色嫁衣，怀中抱着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正是他们在楼道里遇到的厉鬼！而站在最边上的，赫然是年轻时的陈阿婆。

“陈阿婆果然和这事有关！”阮念猛地抬头，却在这时瞥见墙上的镜子。镜面不知何时蒙上一层水雾，一个女人的轮廓正从雾气中缓缓浮现。她穿着嫁衣，手中木梳一下又一下地梳理长发，动作机械而诡异。

“沈知许！”阮念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沈知许转头看向镜子，立刻掏出随身带着的朱砂，在镜面上画下一道符。符纸刚一贴上，镜面突然剧烈震动，女人的脸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尖笑：“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随着笑声，整面镜子开始渗出血水，沿着墙壁往下流淌。沈知许迅速将阮念护在身后，桃木枝再次祭出。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陈阿婆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快开门！再不开就来不及了！”

沈知许和阮念对视一眼，他握紧桃木枝，缓缓打开房门。陈阿婆跌跌撞撞冲进来，手里死死攥着半块带血的玉牌，浑浊的眼中满是恐惧与愧疚：“当年……当年我们不该听信那个道士的话，用活人献祭……那个女孩的魂魄一直在找替身……”

“所以阮念就是他们要找的替身？”沈知许厉声质问。陈阿婆点点头，将玉牌塞进阮念手中：“这是那女孩的贴身之物，或许能保你一命……”

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剧烈摇晃，楼道里传来无数人的哭喊声。镜子里的红衣女人冲破镜面，伸出惨白的手朝阮念抓来，指甲泛着青黑色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