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色日记

沈知许将照片揣进口袋，目光扫过房间角落。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面投下交错的阴影，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铁锈般的腥气。他走到窗边，伸手轻轻触碰玻璃，指尖拂过一片冰凉的湿意——那里有个淡淡的手印，像是有人用带着水渍的手按在上面。

“从今天起，你晚上别一个人待着。”沈知许转过身，声音低沉而严肃，“这栋楼的怨气比我想象的还要重。”

阮念抱紧双臂，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她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书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抽屉深处躺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封面布满灰尘，边角卷翘，似乎已经放置了很久。

“今天打扫的时候发现的。”阮念翻开日记本，纸页发出脆弱的沙沙声，“字迹很模糊，但能看出是二十年前的东西。”

沈知许凑过来，目光落在斑驳的字迹上。日记的主人似乎是这栋房子的男主人，字里行间透着癫狂与恐惧：“那个女人说，只要找到生辰八字相符的女孩献祭，就能让我们一家永享富贵……”“那孩子一直在笑，笑声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里……”“血，到处都是血……”

读到这里，阮念的手猛地一抖，日记本差点掉在地上。沈知许伸手扶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稍稍驱散了她的恐惧。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陈阿婆凄厉的尖叫：“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

阮念和沈知许对视一眼，立刻冲出门去。一楼陈阿婆的房门虚掩着，屋内一片狼藉，青花瓷碗的碎片散落满地，月光下，隐约可见瓷片上沾着暗红的痕迹。

陈阿婆蜷缩在墙角，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对面的墙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墙面上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那是一张被火烧毁的脸，皮肤焦黑扭曲，只剩下一只完好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陈阿婆。

“阿婆！”阮念想要上前，却被沈知许一把拉住。他举起桃木枝，口中念念有词，墙上的鬼脸发出刺耳的尖啸，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陈阿婆突然抓住阮念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紧：“丫头，快走……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和她太像了……”

“和谁像？”沈知许追问。

陈阿婆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身子剧烈颤抖。等她再次抬头时，眼神已经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惊恐只是幻觉：“没什么，年纪大了，总是说胡话。”

离开陈阿婆的房间，阮念的心跳还未平复。沈知许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犹豫片刻，脱下风衣披在她肩上：“今晚去我那儿住，这里太危险了。”

阮念正要开口拒绝，楼道里突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孩童嬉笑的声音：“大姐姐，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