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死亡、消散

杨戬的身体恢复，重新变幻回杨晋的样子，身上白色的衣服被染得鲜红，哪吒带着卫衣的帽子，朝着杨晋点了点头，离开了。

　　“阿瑶！”天空中的金光消失了，五座法阵的神力已经完全灌入了沧南。

　　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尘土，都渗透着朝瑶的神力。

　　沧南现在，是属于朝瑶的神国。

　　林七夜冲过来，在看到浑身是血的朝瑶的时候，少年全身都在颤抖。

　　“哪里受伤了？”

　　杨晋低着头，将怀里的朝瑶递给了伸出手的少年。

　　手臂在颤抖，但是在接住朝瑶的身体的时候，稳稳的。

　　“她的身体在崩坏……”

　　杨晋没有再说下去了，他知道林七夜能听懂。

　　他不想这样宣告朝瑶的死期。

　　当队友跟着林七夜赶来的时候，杨晋已经离开了。

　　回到了那个小家。

　　沧南一时间热闹非凡，所有人带着生死的记忆，扬起幸福的笑容，心中充斥着对神女救世的信仰。

　　可是……

　　神女的身体已经无法吸收信仰了。

　　“小瑶！”

　　众人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林七夜跪在地上，将朝瑶抱在怀里。

　　少年的身上，地上，通红一片。

　　血泊中泛起涟漪，林七夜的怀中，不断有鲜血滴落。

　　滴答滴答……

　　城市的各处幸福和谐，可他们的眼前，只有朝瑶快要消失的生命力。

　　林七夜抱着朝瑶，紧紧的抱着。

　　温热的血液已经浸透了衣服，沾染在他的皮肤上。

　　鼻尖闻不到朝瑶身上的花香了，全是血液的铁锈味。

　　“阿瑶……你醒醒……”林七夜低着头，拇指在朝瑶的唇角摩挲。

　　擦掉的血液很快又溢出，除了在朝瑶的脸上留下擦拭的红痕，林七夜什么都做不到。

　　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城，是朝瑶守下来的；他的家人，是朝瑶守下来的，无论是那次信徒的攻击，还是这一次……

　　可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朝瑶用自己去换一座城。

　　“为什么不告诉我……阿瑶……”

　　可是怀里的女孩已经不能回答他了。

　　怀抱中的躯体温度在流逝，生命力在消散。

　　与上次赵空城一样，这次，在他的怀里快要死掉的，是朝瑶。

　　是陪伴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带着他成长的……朝瑶。

　　安卿鱼站在小队当中，眼眸覆盖上灰色。

　　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可这次，他的分析没有受到反噬……

　　已经没有神力保护着朝瑶了……

　　分析结果……

　　死亡、消散……

　　“队长，你说……阿瑶为什么不告诉我……”林七夜低着头，将额头贴在朝瑶的脸上，轻轻地蹭了蹭。

　　少年的声音沙哑，他没有落泪，可喉头哽咽。

　　“七夜……”

　　陈牧野上前一步，停在林七夜的不远处。

　　无论他现在说什么，给林七夜的只有悲伤。

　　他们都知道为什么朝瑶不说，不说救下一座城要付出的代价。

　　因为……

　　他们都无法选择。

　　尤其是林七夜……

　　“阿瑶，为什么一直这样护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少年的呢喃飘散在空中，飘去每一个幸福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