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春树 40

看悠悠哭闹不止，怎么说都不肯睡。

林清欢抱着她在不大的卧室里来回踱步，轻轻拍打着她哄着。

哼唱了所有她能想到的舒缓歌谣，从《摇篮曲》到《小星星》，甚至把下午给悠悠讲的故事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林清欢：“悠悠看，外面天都黑了，所有的小动物，小鸟、小花猫、小狗狗都睡觉了，我们悠悠也是最乖的宝宝，该睡觉了……”

回应她的只有更加响亮、仿佛永不停歇的哭声。小家伙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抗议，哭声穿透房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清欢的手臂开始发酸，但她不敢停下，继续抱着孩子走动，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把那份不安和焦躁拍走。

林清欢：“乖，不哭了，眼泪是珍珠，哭多了就不漂亮了……”

毫无效果。

时针指向了一点。悠悠的哭声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因为疲惫带上了一种沙哑的执拗。林清欢感觉自己就像抱着一块滚烫的、不断挣扎的小火炉，她的耐心在一点点被消耗，神经也开始紧绷。

她想起之前用动画片安抚过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拿起床头的平板电脑，快速找到巧虎的界面。

林清欢：“悠悠，你看！小脑斧来了！我们看一集巧虎再睡，就看一集，好不好？”

屏幕亮起，熟悉的音乐传出。然而，悠悠只是瞥了一眼，就立刻把头死死埋进林清欢的颈窝，哭喊声更高了：“不要看！不要！呜呜——走开！

希望破灭！！！

林清欢无奈地放下平板，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她抱着孩子坐到床边，试图用更平静的语气沟通。

林清欢：“悠悠，你告诉小姨，自己想要什么好不好？我们不睡觉，那你想做什么？小姨陪你，好不好？

“起来……要出去……呜呜……”悠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清楚。

林清欢：“出去？现在很晚了，外面黑黑的，没有小朋友了，我们都洗完澡香喷喷的，不能出去了。”

林清欢试图讲道理。

但这对于一個情绪崩溃的三岁孩子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哭声依旧。

凌晨一点半。林清欢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耳朵里充斥着孩子尖锐的哭声，像魔音贯脑，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手臂和肩膀酸麻不堪，精神上的疲惫和挫败感像潮水般涌来。

她看着怀里这个哭得浑身是汗、小辫子早已散乱、模样可怜又“可恨”的小人儿，一种混合着心疼、焦急、无奈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的眼圈也红了，声音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哀求。

林清欢：“悠悠……算小姨求你了，睡觉好不好？你看都几点了……小姨好累啊……你不睡觉，明天就没有精神玩了……”

林清欢甚至也带上了哭腔恳求说道。

林清欢：“你到底要怎么样嘛……你说出来，小姨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哭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崩溃，悠悠的哭声稍微顿了一下，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看了她一眼，哭声小了，但随即又像是被巨大的委屈淹没，变成了委屈的趴在林清欢的肩头，手抱着她脖子。

小声的说道“对不起，小姨，我……”小身子因为抽泣而剧烈起伏，看的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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