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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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们闲谈的过程中，格瑞悄无声息地伫立于你们身后，并没有加入话题。

金：哇…那，这些是什么东西？

罗亚利：是一种媒介，蕴藏着主的力量

你从满满一兜的黑暗徽章中随意捡起最上端的一块，摆在金面前任他打量。金现在显然没了再去触碰的念头，可看着那一缕缕淡淡的黑气攀上你的指尖，他显得有些担忧。

金：说起来，你的手…

不仅是溃烂的双臂，隐隐从黑袍下露出些许的脖颈与小腿，也都覆盖着一层模模糊糊的血痕，如同被侵蚀过后留下的伤疤。或许除了那张脸还勉强能看，被遮盖的肢体早已面目全非。

你顿了一瞬，疑惑地抬起胳膊，又和金的手臂对比了一下，这才发觉他的皮肤比你干净多了。

金：这已经很严重了啊！你们没有办法治疗吗？

罗亚利：需要治疗吗？

金呆滞了两秒，对上你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此刻如笼上一层阴霾，愈发昏暗而模糊不清。

金：我…不知道…但如果处理一下，说不定很快就好了！

金：至少，应该不会再疼了吧…

你没有过表态，金也不知道你是否会感受到疼痛，但他总觉得心慌，像是这些伤口能改变你的一生，将你引导向如今的未来。

罗亚利：…没用的，都一样

你忽然回过头，与正皱着眉凝望你的格瑞对上视线。忽然被你嵌进视野中央，他稍稍一愣，下意识提起警惕。

可似乎是注意到你只是个小孩子，没过一秒钟，他便将具有危险性的元力气息收回，若无其事地回望你，不忘询问情况。

罗亚利：元力…吗？

金：欸…哎对了，你有元力吗？

罗亚利：没有

你轻轻摇头，再次捻起一枚黑暗徽章，高高举过头顶的同时眺望天空。夜幕早已环绕这片土地，与地面同样荒芜的天空不见星辰闪烁，宛如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待在这里，甚至令人怀疑究竟是站在地面还是即将被吸入天空。

罗亚利：据说有元力才能承载主的力量，所以我没能成为契约师…

金：别丧气呀！你一定可以…呃…至少可以去过想过的生活啊

迟疑一瞬后，金觉得契约师对你来说——至少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以至于突然改口。好在并没有引起你的注意。

格瑞仍旧没有发言，且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身后。你站起身，整理好自己怀中的黑暗徽章，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同样穿黑袍的人，她看上去有几分熟悉，可惜你并没有印象。

罗亚利：主自混沌黑暗中诞生，也理应为这个世界设下诅咒…

罗亚利：人类的欲望与贪婪永无止境，于是主永存于世，抹灭一切阻碍自身的存在…

金：…什么？但是…人也不止有不好的地方啊

你向着刚刚站住脚跟的金后退一步，脸色流露出远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的成熟与冷漠。说出的话更云里雾里，不知究竟有何含义。

格瑞：你想表达什么？

你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抱着怀中一大堆黑暗徽章，一深一浅地踩过砂石，留下淡淡的脚印，转瞬间便被同样细不可查的微风扫去。

罗亚利：我喜欢…人们临死前的求生欲

身后骤然传来阵阵剧烈的咳嗽，那一抹黑色的瘦小身影逐步远去，直至彻底消失于地平线。也将他们的注意力重新收回到仍未苏醒的你身上。

金下意识离格瑞近了些，幼小的你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令他止不住地发寒——他无法想象你生活的环境、你的族群、你的思想，扭曲得无法自拔，却信奉着至高无上的希望。

没错，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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