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团团
“要不我们收养它吧？”
王子豪蹲在草丛边，眼睛突然亮起来，指着脚边那只缩成一团的小橘猫，
“总让它在这儿流浪也不是办法，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可现实问题摆在眼前：学校宿舍明确规定不让养宠物，各自家里要么家长不同意，要么条件不允许。
马毅泽挠了挠头，一脸无奈。
“我家倒是有院子，能让它随便跑，可我妈最怕猫掉毛，沙发上沾一根都得念叨半天。”
陈潇哲也跟着叹气，他轻轻碰了碰小猫的耳朵，小家伙警惕地缩了缩。
“我姐对猫毛过敏，上次去同学家撸猫，回来浑身起疹子，想养也没辙。”
罗紫妍蹲在地上，看着小猫仰起的脸。小家伙大概刚满月，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鼻子湿漉漉地动着，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呼噜声，她心里顿时软了下来，有点舍不得就这么把它留在这儿。
“要不先暂时养在学校附近的宠物店里？”罗紫妍提议，
“我们轮流去照顾，周末再慢慢找合适的领养人，总比让它在外面流浪强。”
“这个主意好！”殷悦希立刻点头附和，眼睛里闪着光，
“我家楼下就有宠物医院，老板是个戴眼镜的大叔，上次我邻居的狗生病，他还帮忙打折呢，肯定愿意帮忙。”
说干就干。刘宇轩从旁边的便利店找店员要了个纸箱，马毅泽从背包里翻出干净的毛巾铺在里面，陈潇哲小心翼翼地把小猫抱进去——小家伙居然没挣扎，乖乖缩在毛巾上打了个哈欠，露出粉嫩的小舌头。
几人轮流抱着纸箱往宠物医院走，一路上小猫都在透过纸箱的缝隙往外看，偶尔发出细弱的“喵”声，像是在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
宠物医院的老板看到小猫，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检查。他用手掂了掂小猫的重量，又翻看了它的眼睛和耳朵，笑着说：
“小猫很健康，就是有点营养不良，身上有几个跳蚤，洗个澡、驱个虫就行，问题不大。”
看着店员把橘猫抱去洗澡，几人都趴在玻璃门上往里看：湿漉漉的小猫缩成一团，原本蓬松的毛全贴在身上，瘦得像只小老鼠，一双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外面，逗得大家又心疼又觉得好笑。等洗完吹干后，小家伙却像充了气似的蓬松起来，变成圆滚滚的毛球，还抖了抖耳朵上的绒毛，这下大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得给它起个名字吧，总不能一直叫‘小猫’吧？”
王子豪趴在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猫，
“叫橘子？因为它是橘猫啊，多贴切。”
殷悦希托着下巴，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爱。
“太普通了，小区里起码有三只猫叫橘子。”
马毅泽摇头反对，他摸着下巴想了想，
“叫劳动节怎么样？毕竟是劳动节捡到的，多有纪念意义。”
“难听死了！”罗紫妍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你看它洗完澡圆滚滚的，像个糯米团子，叫团团吧，多可爱。”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个名字不错，一致通过。
接下来的日子，几人真的按约定轮流去宠物医院看团团。
罗紫妍和刘宇轩每天都绕路去超市买小鱼干，是听老板说团团最喜欢这个；殷悦希特意去文具店买了逗猫棒，每次都能把团团逗得追着线团跑；王子豪偷偷从食堂带火腿肠想喂它，被老板笑着说教了一顿，说小猫不能吃太咸的东西，后来他就改成带牛奶了；马毅泽每次去都要蹲在笼子前，跟团团比谁更壮实；陈潇哲则拿着手机，给团团拍了好多“成长日记”照片，从刚来时的瘦小模样，到后来渐渐圆润的样子。
与此同时，他们也没忘了找领养人的事。
回到学校后，刘宇轩在学校论坛发了领养启事，配上团团的照片和捡到它的经过；王子豪和马毅泽则打印了几张启事，贴在小区的布告栏和宠物医院门口。没想到才过三天，就有人联系他们了。
来领养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听说是学校里退休的老师，家就住在附近的家属院，家里有个小院子，儿子在外地工作，她一个人住有点孤单，想找只猫作伴。
老奶奶说话的时候声音轻轻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新买的猫粮和猫窝。
看着老奶奶抱着团团温柔地摸它的头，小家伙也乖乖地蹭着老人的手，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几人虽然心里都舍不得，但都知道这是最好的归宿。
宠物医院的老板也说，老奶奶家里环境好，又有时间照顾，团团跟着她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送团团走的那天，老奶奶特意给他们留了地址，还在纸上画了简单的路线图。
“以后想它了，随时来家里看，我给你们留着门。”
老奶奶笑着说，眼角的皱纹里都带着暖意。
看着载着团团的三轮车慢慢走远，殷悦希的眼圈有点红，她吸了吸鼻子。
“不知道它会不会忘了我们，毕竟我们只照顾了它半个多月。”
“肯定不会，”马毅泽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们可是它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猫记仇厉害，记好也厉害。”
罗紫妍低头看着手里剩下的半包猫粮，忽然笑了。她把猫粮递给老奶奶留着，抬头对大家说：
“下次劳动节，我们一起去老奶奶家看它吧？到时候它肯定长更大更胖了，说不定都认不出我们了。”
“好！”大家齐声应答，声音里带着点不舍，却更多的是期待。
阳光穿过树叶洒在几人身上，暖洋洋的。虽然身边少了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需要牵挂，但每个人心里都觉得暖暖的。
这个春天，他们一起为一只流浪猫奔波，一起参与劳动节的打扫，一起度过了很多难忘的回忆。
这些细碎的温暖，就像春天里的阳光和微风，悄悄成了青春里闪闪发光的记忆，在往后的日子里，只要想起那只叫团团的小橘猫，就会忍不住弯起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