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刀

东瀛仙台市心刀斋的道场中,羽生结弦闭着眼睛跪坐在中庭的枫树下,他的膝盖上横放着一把刀鞘上铭刻着雷纹的太刀,偶尔有电光闪过,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的心中无比清净,心湖中没有半点儿涟漪,静静地感受着身体中的气和周围的一切。风拂过枯山水,枫叶飘转着下落,清水流过池塘,惊鹿落下,发出“哒”的一声脆响……

这在心刀斋的剑道中被称为心眼,能开启心眼是晋升剑圣的必要条件之一。羽生结弦用心眼凝视着周围和内心,审视着自己的心湖以及心湖深处的武道意志。

这段时间,羽生结弦一直跟金博洋保持着联系,自然也少不了武道交流。

通过金博洋模糊的描述,羽生结弦才知道为什么华国的外罡晋升率那么高——华国的武者只要不是特别野路子,一般在丹境的时候就会开始锤炼自己的武道意志了,丹境之前则是开始着手尝试内视,一般到达非人的时候,已经有了非常明确的武道意志和娴熟的内视能力,在晋升外罡的时候更多是的自身内外天地的交感。

但是东瀛的武道传统本就不如华国那样以强身健体为主,而是在无数的战乱中形成了一种快速压榨自身的武学习惯,所以前期精进特别快,也格外依赖“气”的积累,更是信奉武士的生命应该如樱花一样灿烂凄艳且短暂,在战乱环境下,东瀛武者通常是快速积累自身的“气”以求提高实力活下去,等到晋升到非人层次,才能开始考虑修补基础,锤炼自己的武道意志,最后通过“气”和武道意志来完成内外天地交感。

那么自己的武道意志是什么呢?

羽生结弦反复审视着自身,审视着自己学习武道的经历——小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跟着姐姐来到剑道馆,看到了那妖娆如樱花凋落的剑光。

开始学习剑道后,因为哮喘迟迟不能完成师父要求的平稳呼吸,花了很久才练出第一口“气”。

练习招式时被竹刀打到脑袋,觉醒异能时差点儿被自己的异能电死,分化时哮喘突发,险些被迫散功保命,还有那一次又一次的比赛失利,甚至还有前辈的打压和排挤,直到自己成为世界第一,成了新的前辈,才不用再面对那些非议和羞辱……

能够支撑着自己走到现在的,或许就是当年看到那樱花一样美丽的剑光的时候,烙印在心里的对武道深深地震撼和热爱吧!

心湖中慢慢的荡起一点涟漪,内天地的气慢慢的涌出,感染着周围的环境。

但这还不够。

武道不应该是一潭死水,应该有更多的激情和热情,应该是永远燃烧的拼搏精神。

这时,放在道场和室内的手机突然屏幕亮了一下。

羽生结弦心中微动,在惊醒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心湖中有一团火焰猛烈跳动。

但是那种一闪即逝的灵感他还来不及把握,就从这种极为清净的心境中醒了过来。

羽生结弦起身,拿着雷牙丸刀走回屋里拿起手机。

是金博洋发来的消息:“我出发去电影院啦!”

“嗯!那我现在也出发,我们电影院见。”羽生结弦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电影院见!”金博洋的日语日渐熟练,快速的回复,还发来了一张帝都大学校门的照片,他的手在镜头里比了个V,开心的心情几乎要透过屏幕溢出来。

羽生结弦也跟着开心起来,把锤炼武道意志的瓶颈扔到一边。他快速的换了衣服,走到门外拍了一张心刀斋大门的照片发过去,学着金博洋的样子,在镜头里挥了挥手。

金博洋又发来了一张照片,是华国那边特有的共享单车。

羽生结弦是散步去电影院,于是拍了一下自己的脚发给金博洋。

等到羽生结弦站在电影院门前的时候,金博洋开心的发来了消息:“我到了!现在去拿电影票!”

“我也到了!”羽生结弦拍了一张电影院的大门照片发给金博洋,又问:“你要吃冰激凌吗?”

“我这里今天下了一点点雪,我想吃爆米花可以吗?”金博洋说,然后把电影票的照片发给了羽生结弦。

羽生结弦确认了一下金博洋买的座位是5排12号,然后笑着对售票的小姐姐说:“请给我一张《蜘蛛侠》的5排13号的票,还有一桶爆米花,谢谢。”

“羽生桑,你坐哪里了呀?”金博洋问道。

“在你旁边。”羽生结弦把电影票和爆米花的照片发给金博洋,笑着发消息。

“啊,你也买爆米花了,那咱俩不就买重复了吗?”金博洋也发了一张爆米花的照片。

“我们正好一起吃。我买了奶油口味的,你呢?”

“我买的是焦糖的。”

“那就没有重复,刚好我刚才还在犹豫要吃什么口味呢。”

他们两个拿手机闲聊着,坐在电影院里等着电影开场。在大一点的影院里第五排是最中间的位置,但是在羽生结弦这边的小放映厅,5排13号是个非常偏僻的位置,旁边根本没有人。可是跟远在千里之外的金博洋一起看同一场电影,让他恍惚中觉得,自己的旁边就坐着金博洋。

他们买了两桶口味不一样的爆米花,会在电影的精彩处小声交流讨论剧情,会同时因为一个笑点笑出声来,也会同时放松的去抓爆米花,然后在爆米花的桶里,碰到对方的手指……

——身体的距离这么远,心的距离却好像很靠近,这就是咫尺天涯吗?

羽生结弦心情愉快的想着。

如果身体的距离和心的距离一样近就好了,这样的话伸手就能碰到金博洋,也能把他抱在怀里,握住他的手,就像是……正在交往一样。

他拿出手机,在对话框里快速的写了一句话,却犹豫着发不出去。

过了好半天,电影片尾的彩蛋都快结束了,羽生结弦深吸了一口气,在脑子里默念了一会儿心刀斋的内练经文平心静气,把那句话一个字一个的删掉,换成了另一句:“今天的电影好精彩啊!”

“是啊是啊!我看的超级投入!蜘蛛侠太帅了!而且刚刚我旁边也没有人,我差点儿以为你真的就在我旁边呢!”金博洋兴奋的回复着。

“我也是。”羽生结弦微笑着回复了这句话,“那我送你回学校吧!”

“那我就送你回道场吧~”

“下次还一起看电影吗?”

“好呀!我们还可以一起锤炼武道,一起玩游戏,一起追番,一起上课呢!”

羽生结弦失笑:“听起来好像我一直在你旁边陪着你一样呢!”

“错!”金博洋发了个得意洋洋的表情包,“是我,陪着你!”

羽生结弦嘴角的笑容几乎无法收回去。

他走出放映厅,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仙台的初冬下起了一场绵绵的小雪。

“啊,我这里雪还没停,看来只能坐公交车回学校了。”金博洋发了一张帝都的雪景照片,同样的小雪在两千四百公里之外的华国细细的落着。

羽生结弦笑了笑,发了一条语音:“博洋,谢谢你。”

“这么突然你在说什么啊!”金博洋发来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啊,就是谢谢你陪我看电影。”

“不用谢,我应该做的!也谢谢你今天陪我看电影!”

“不用谢,我应该做的。”羽生结弦说,他仰头望着天上的飞雪,找了好几个角度才拍到一张好看的雪景:“仙台也下雪了呢!是跟你那里一样的雪。”

那么,跟我这里一样的帝都的雪,能不能把我的心意也传达到你那里呢?

博洋,我想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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