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线：古堡观光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罗宾汉杰瑞试图唤住那位夜之贵族，然而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消散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她张了张口，终究无力挽留，只能无奈地放弃，目送那抹暗影彻底隐没于深沉的黑暗里。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圈，百无聊赖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脚步轻缓却漫无目的，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却找不到能让她提起兴趣的事物。空荡荡的房间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内心的寂寥。

于是，她打开了房门——

“小姐。”

那突如其来的声音，令罗杰猛然一惊。她迅速稳住心神，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男子正站在门外，姿态谦恭地向她微微鞠躬。“伯爵大人已经吩咐过了，若您想在古堡周围游览一番，我可以为您引路，担任您的向导。”

罗宾汉杰瑞思索再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月光像被打碎的银箔，顺着古堡尖顶的裂缝漏下来，在石阶上拼出斑驳的亮片。只是……

罗宾汉杰瑞疑惑地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几分惊讶与不解：“这地底的城市还有月亮？”

“这不过是伯爵大人的些许小手段罢了。”夜仆在罗宾汉杰瑞前方引路，口中轻声解释着，声音里带着对夜之贵族的崇敬。

“吱呀”一声，橡木大门在夜仆推开时发出老骨头般的呻吟。夜仆的影子被廊柱上摇曳的烛火拉得老长，他那件深灰制服的袖口磨出了毛边，指节在烛火下泛着青白色。“伯爵大人吩咐过，除了西翼第三间，其余都能看。”他的声音像古堡石壁一样干燥，“但您最好别碰任何挂毯。”

罗宾汉杰瑞的鞋子踩在走廊地毯上，几乎听不到声音。两侧的盔甲陈列像沉默的卫兵，头盔里的黑暗仿佛藏着窥探的眼睛。她仰头看向拱顶，繁复的浮雕在烛光里忽明忽暗，像是无数扭曲的藤蔓在攀爬。“这些盔甲……”

“五百年前的。”夜仆停在一扇嵌着彩色玻璃的窗前，月光透过玻璃在他肩头投下一块蓝紫色的光斑，“主人带回来的战利品。但去年冬天，有位客人碰了左边第三副的护腕，当晚就发起高烧。”

杰瑞的指尖差点触到一幅绣着猎鹿场景的挂毯，夜仆的咳嗽声让她猛地缩回手。挂毯上的金线在暗处闪着幽光，鹿眼的位置似乎缀着细小的红宝石，正随着烛火晃动微微发亮。“这里的地毯……”她注意到地毯边缘绣着奇怪的符号，“是用羊毛混着别的东西织的？”

“马鬃。”夜仆推开一扇通往花园的侧门，潮湿的风卷着泥土气息涌进来，“主人说这样能让脚步声更轻。不过雨天会发潮，去年有只猫钻进去，三天后才从壁炉后面爬出来，毛全都缠成了结。”

“这里也会下雨？”罗宾汉杰瑞问道。

“一切皆有可能，小姐。这里与外界并无任何不同。”夜仆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花园里的石雕在月光下像一群蹲伏的野兽，喷水池的水面浮着层薄薄的雾气。杰瑞看见池底沉着几片残破的荷叶，叶片上的纹路在水里舒展开，竟和走廊地毯上的符号有些相似。夜仆突然抬头望向古堡塔楼，那里的窗口漆黑一片，却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

“午餐时间到了，小姐。”他的声音较方才更显紧绷，烛光在他眼底摇曳出细碎的影子，“餐厅已为您备好丰盛的佳肴，请随我前往。”

就在这时，又有几声钟声传来，天空无数黑影出现，向着城堡大门飞去。

夜仆的脸色逐渐阴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压抑而凝重。他果断地抓住罗宾汉杰瑞的手腕，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姐，请随我来。”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却在掌心传递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令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发生什么事了？”罗宾汉杰瑞被拉着奔跑起来，风在耳畔呼啸。

“城堡遭遇不明袭击，而您是伯爵大人的客人，我们必须先保证您的安全。请随我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