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创世之殇
少年创世神的眼泪落在圣殿地砖上，化作细碎的金砂。金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指尖几乎要触到那缕飘在少年周身的金光——那光芒温暖得像故乡的阳光，和他体内流动的元力隐隐共鸣。
“你……真的是创世神？”紫堂幻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身后的角龙低低咆哮，却对那少年毫无敌意。
少年抬手抹了把脸，泪痕未干的脸上绽开和金如出一辙的笑容：“在你们的故事里，创世神该是拄着权杖、坐在云巅的老头？”他拍了拍身边的废墟，“可惜啊，神也会跌跤。”
艾琳的星髓花突然飞向少年，银色花瓣轻轻蹭着他的指尖。“星灵之叶说……你的力量被分成了两半。”她轻声道，“一半化作守护宇宙的元力法则，另一半……”
“另一半成了你们喊的‘暗影余烬’。”少年的笑容淡下去，指尖凝出一缕黑雾，黑雾里隐约能看到星辰诞生的微光，“宇宙诞生时，光明与黑暗本就共生。我为了让生命在‘秩序’里生长，强行把黑暗剥离自身，封印在禁域。可黑暗也是我的一部分，它在封印里喊疼，喊了千万年。”
银爵突然攥紧拳头，混沌结晶在掌心发烫：“所以七神使……”
“他们曾是我的守护者。”少年望着圣殿穹顶的裂痕，那里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可他们觉得‘黑暗必须消灭’，觉得我对暗影的‘怜悯’是软弱。百年前，他们趁我力量衰弱，闯进禁域想彻底销毁暗影——结果反而被暗影的怨恨吞噬，成了它的傀儡。”
“所以神座绞杀时，他们在向暗影输送元力？”格瑞的烈斩微微震颤，“他们不是在净化，是在喂养暗影？”
“是在‘融合’。”少年叹了口气，黑雾在他掌心凝成一枚黑色晶体，和银爵的混沌结晶一模一样，“他们想让暗影彻底取代我，成为新的创世主。那些被吞噬的参赛者灵魂、被污染的元力……都是他们给暗影准备的‘祭品’。”
凯莉突然踢了踢脚下的碎石：“那裁决神使呢？她帮了我们，总不会也是傀儡吧？”
“德瑞克斯不一样。”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是第一个发现神使不对劲的。为了阻止他们，她把自己的人格拆成两半——一半留在神使阵营当卧底，一半被封印在裁决神座里，就是你们见到的‘银蝶’。”
金突然想起掌心那枚星纹碎片：“界钥是她留的！她说禁域藏着对抗神使的秘密……”
“秘密就是我啊。”少年笑了，周身的金光突然变亮，圣殿废墟竟开始自动修复，“暗影是我的另一半力量，要打败被暗影控制的神使，就得让光明与黑暗重新合一。可我现在太弱了，连站起来都费劲。”
他话音刚落，圣殿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嘉德罗斯猛地转身，大罗神通棍直指殿门：“一群杂碎，还敢追来！”
众人冲到殿门处，只见之前那艘黑色战舰已经修复，舰身周围悬浮着七道巨大的虚影——正是七神使的本体。力量神使的巨拳砸在圣殿的防护罩上，金色光罩剧烈摇晃，泛起涟漪。
“创世神！交出暗影核心！”智慧神使的声音穿透防护罩，带着尖锐的回响，“否则我们就让整个禁域陪葬！”
银爵望着战舰甲板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丹尼尔正举着元力控制器，控制器连接着数十根能量管，管内流淌着暗紫色的液体，隐约能看到里面漂浮着参赛者的元力印记。
“他们在抽取残存的参赛者元力！”银爵的声音发寒，“那些暗液……是用元力和灵魂熬成的‘暗影燃料’！”
安迷修的双剑交叉成盾，护在少年创世神身前：“骑士绝不会让他们伤害您！”
“傻孩子。”少年创世神轻轻按住他的剑，“他们要的不是我，是我体内的‘光核’。暗影需要光核才能彻底成型，而神使们……想做暗影的‘容器’。”他看向金，“金，你愿意帮我吗？”
金的矢量箭头在掌心旋转，体内的元力像要沸腾：“怎么帮？”
“用你的元力，把光核和暗影核心融合。”少年的手掌贴在金的胸口，“你的身体能容纳创世元力和混沌之力，是唯一能承受‘完整神力’的容器。只要你能让光明与黑暗在体内平衡，就能暂时借用我的力量，击溃神使的暗影形态。”
格瑞突然皱眉：“但这太危险了！两种力量碰撞，可能会撕裂他的身体！”
“我相信他。”少年创世神的目光落在金身上，像在看另一个自己，“你不是一直想保护大家吗？这是唯一的办法。”
金看着殿外疯狂攻击的神使，看着丹尼尔手中那些挣扎的元力印记，突然笑了：“格瑞，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但现在我知道，有些时候，得相信自己人。”
他深吸一口气，握住少年创世神的手：“来吧。”
金色的光核与黑色的暗影核心顺着金的手臂涌入体内。刹那间，剧痛如海啸般席卷全身，像有无数把刀在撕扯他的经脉。黑金的意识在脑海中咆哮，与那股狂暴的暗影力量激烈碰撞，而创世元力则像温暖的水流，试图安抚这一切。
“接纳它们！”少年创世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黑暗不是敌人，是你力量的一部分！”
金咬紧牙关，任由两种力量在体内冲撞、交融。他看到了暗影诞生时的孤独，看到了创世神分割力量时的痛苦，看到了七神使从忠诚到背叛的挣扎，看到了所有参赛者在大赛中燃烧的信念——那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最终在他心底凝成一枚太极状的光团。
“啊——！”
金猛地睁开眼睛，左眼流淌着金色的光纹，右眼缠绕着黑色的暗影。他的矢量箭头化作黑白交织的光链，一头连接着体内的太极光团，一头穿透圣殿防护罩，缠住了七神使的虚影。
“这是……完整的创世之力？”力量神使的虚影发出惊恐的尖叫，“不可能！你只是个凡人！”
“我不是凡人。”金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一半是自己的，一半是创世神的，“我是金，是凹凸大赛的幸存者，是要把大家带回家的人！”
他抬手一挥，黑白光链突然绷紧，七神使的虚影被拽得连连后退。银爵的混沌结晶与金的光链产生共鸣，化作黑色巨网，将战舰牢牢困住。嘉德罗斯的大罗神通棍带着金光，狠狠砸在战舰的能量核心上：“本大爷的力量，也能借你用用！”
“还有我们！”凯莉的星镖分裂成万千光点，每一枚都带着参赛者的元力印记，“别想独吞风头啊，金！”
格瑞的烈斩、安迷修的双剑、紫堂幻的魔兽、艾琳的星髓花……所有力量汇入金的光链。黑白太极在金的身后缓缓旋转，将神使虚影一点点拉近，拉入那片光明与黑暗交融的漩涡。
“不——！”智慧神使的虚影在漩涡中挣扎，“我们才是对的！黑暗必须被消灭！”
“没有黑暗，哪来光明？”金的声音平静却有力，“就像没有阴影，光也不会被看见。”
当最后一道神使虚影被漩涡吞噬时，黑色战舰突然剧烈爆炸。丹尼尔在爆炸的火光中纵身跃出，元力控制器在他手中炸开，那些暗紫色的液体化作光点，重新凝聚成参赛者的身影——虽然只是虚影，却带着熟悉的笑容。
“金……”莱娜的虚影朝他挥手，“我们……终于自由了。”
帕洛斯的虚影拍了拍佩利的头（虽然佩利不在这），笑着消散在光中。所有虚影化作星尘，融入金身后的太极图。少年创世神的身体逐渐变得凝实，他走到金身边，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太极图从金的体内飞出，融入少年创世神的身体。他的身影在金光中不断变大，最终化作那个传说中拄着权杖、身披星袍的创世神，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温柔。
“暗影与光明合一，宇宙的法则会重新平衡。”创世神的声音响彻禁域，“被吞噬的灵魂会在星尘中重生，被污染的星球会慢慢复苏。”他看向金，“而你们，该回家了。”
金看着身边的伙伴们，突然想起什么：“那七神使……”
“他们会在暗影与光明的夹缝中，反省千万年。”创世神的权杖轻轻一点，圣殿中央浮现出一道通往凹凸星球的传送门，“至于丹尼尔，他虽被胁迫，却也犯下过错，我会让他守护星灵圣殿，偿还罪责。”
众人走到传送门前，回头望着创世神。嘉德罗斯扛着大罗神通棍，难得没说嚣张的话：“喂，老头，下次别再把自己拆成两半了。”
创世神笑了：“说不定下次见面，我会变成你们的同龄人呢？”
当金踏入传送门的瞬间，他感觉体内的黑白元力正在慢慢沉淀，只留下一缕温暖的金光，像少年创世神的眼泪，又像故乡的阳光。
凹凸星球的天空依旧湛蓝，元力枢纽的废墟上长出了新的青草。金和伙伴们站在曾经的赛场中央，看着远处逐渐恢复生机的城市，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金！你跑哪去了？！”
秋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身后跟着格瑞的父母、嘉德罗斯的族人、安迷修的师父……所有他们牵挂的人，都好好地站在那里。
金的眼眶突然红了，他朝秋跑去，又突然停下，回头看向伙伴们：“走啊！回家了！”
格瑞的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嘉德罗斯哼了一声却加快了脚步，凯莉拉着安莉洁的手（安莉洁不知何时出现的），银爵望着天空，混沌结晶在他掌心化作星尘。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场漫长的梦终于醒来。
但金知道，这不是结束。创世神说过，宇宙的平衡需要守护，而他们这些从凹凸大赛走出来的人，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再次踏上征途，去看看那些重生的星球，去见见那个可能变成少年的创世神。
但现在，先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