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6章 张起灵16

三人沿着湖边朝圣者的痕迹走了一段距离，张起灵看到远处一个佝偻的人影。

那人的举动很奇怪，有点像是东北那边的萨满。

常规朝圣动作可以分成两种。

第一种最普通，是像苦行僧般徒步行走。

还有一种更为虔诚的方式，双手套着木板，高举过头，然后收于胸前，全身扑倒，前额触地，五体投地，用自己的身体来一点点的丈量神山圣湖的周长。

而那人的举动，不像是在绕湖，更像萨满在跳神。

见张起灵看向那人，给他们带路的牧民解释道，“那是在向药王菩萨占卜。”

给他们带路的牧民和那人显然认识，走了上去，那喇嘛也认出了牧民，停下了他那奇怪的动作。

牧民与喇嘛互相交流了一会儿，才问起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他们的谈话，张起灵和黑瞎子也知道了原来是有猎户进山，蹲了好几天都没能遇到猎物，带去的干粮也吃完了，饿得不行时遇到了一只不认识的小兽，猎了当场就烤来吃了。

也不知道是小兽有问题，还是没烤熟，两个猎户回来就不行了。

张起灵绕过人群走近一看，那两人面如金纸，气若游丝，顺着嘴角往下流白沫，肚子鼓胀得老大。

喇嘛看了看患者的症状，眉头也随着查看越皱越紧。

转身对旁边的藏民说道，“这个吃得太多，已经没救了，另外一个还有救，你们去圣湖边找些死鱼腐烂的白鳞来。”

几个藏民按照喇嘛的吩咐，立刻分头去寻找。

两名猎户中严重的那个，口中流出的白沫已经变成了紫黑色，痉挛挣扎了一会儿就停止了呼吸。

看样子是中了毒。

喇嘛赶紧让给他们带路的牧民帮把手，将另外一个人的牙关撬开，张起灵见牧民力气不够大，也走了过去帮忙。

修长的双指卡住猎户双颊边的某个穴位，猎户死咬着禁闭的牙关打开。

喇嘛立刻拿两粒藏药和水化开，给人服了。

但这人明显的神智恍惚，勉强也只吃下去了一点。

张起灵见状，双指卡住此人下巴，另一手在他脖颈下某处一击，这人立即就哇了一声，嘴里的药水立刻吞了下去。

喇嘛拿出的藏药有吊命的灵效，吃下去后，张起灵刚站起来回到黑瞎子身边，那人立刻哇哇大吐，吐了许多黑水。

很快便恢复了些许的意识。

张起灵眉头微蹙，这人并不是正常的中毒现象，正常中毒吐出来的会是黄水和青绿的食物残渣，像这样的黑水伴着极浓的臭味，更像是邪祟之物。

手被旁边的人攥住，张起灵偏头看去，黑瞎子摇了摇头，让他不要管。

张起灵抿了抿嘴，没有放血去救人。

记忆恢复，他已经知道了怀璧其罪的道理，在那些浑浑噩噩的轮回循环里，多少因为他一时的不忍放血救了人而导致更多的人受难的事情发生。

就如同莫云高那样，找不到他，就人为的制造瘟疫逼他现身，为此，死了无数人……

去湖边找腐烂鱼鳞的藏民先后回来，加起来找了有一大捧，那喇嘛将鱼鳞围在病者身边，又找来一块黑漆漆的木头烧成了炭，混合了鱼鳞，给那人吃了下去。

那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吐特吐。

这次呕吐更加剧烈，几乎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了个干净，最后吐得都是清水了，喇嘛才给他服了藏药止住呕吐。

“这喇嘛的药，这催吐效果，比洗胃还干净。”

黑瞎子低声感叹了一句。

黑瞎子拿过解剖学学位，但也进修过临床医学，为了解决背后那仙物，更是跟大拿学过传统中医，自然看得出来，那喇嘛的医术很了得，救人方式不比百年后的三甲医院急救医生差。

这种吃坏东西的，放在百年后，最有效的办法也是先洗胃，再治疗。

那边喇嘛见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交代道，“回家每天磨点豆浆，再就是绿小豆煮汤，这两样每天都要多喝，至少喝上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