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章 张起灵5

出了金岭地段，张起灵才从山中出来，改走外面的道路，只是他忘了，现在还是清末，出行真的不太方便。

从长白山出去，现在也还没沿江高速给走，整个长白山脉，要走出去还得翻过这一座又一座的山，有路也都是坑坑洼洼的盘山道，还不如先前在林中穿行呢！

相较于林中穿行的直下直上，盘山道走起来要多走不止一倍的道路。

好在他刚走上道路不久，就有赶着骡车的小老头儿路过。

听见动静，张起灵没有回头，只是拉了拉兜帽，又将围脖往上扯了扯，脚步往道路边上靠了靠，给骡车让道。

“吁～”

骡车路过张起灵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张起灵的脚步也为之一顿，清泠泠的一双眼睛看了过去。

小老头儿被他那么一看，顿时感觉有股凉气直灌天灵盖，心中暗惊：这小伙的眼神可瘆人咧！被他这么一看，仿佛没穿衣服似的。

十一月初已经是大雪封山的季节了，雪层虽然不厚，但多多少少还是不方便再出行。

小老头儿更是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袄子，戴着瓜皮帽，还有厚围脖将整张脸都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张起灵也没注意到他那一眼，让小老头儿觉得被他给看透了，好像什么秘密在他面前都无处遁形似的。

张起灵不说话，小老头儿很快回过神，用赶骡子的树枝敲了敲后面的板车，对张起灵喊道，“后生，上车，这路积雪了，不好走，叔捎你一程。”

张起灵看了看骡车，又看了看道路上的积雪，也没拒绝好意，翻身上了小老头儿的骡车。

小老头儿连忙从他身边的包袱扯出一条破旧的小被，递给张起灵，“用这个，垫垫。”

张起灵刚打算坐下，看见递来的小被，顿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张了张嘴，干哑的吐出两个字。

“多谢！”

小老头儿摆了摆手，“嗨，谢个啥咧，你别嫌埋汰就行。”

“得咧，你坐好了！”看张起灵坐好了，小老头儿招呼一声，驱赶骡子走了起来。

“后生咧，你不是本地人吧，一看你这一身气度，就不是咱们这老林子里能养出来的。”

“你这是上猫儿山，还是上哪，上猫儿山的话俺顺路就给你捎去，要上别的地儿，俺好放你下来。”

张起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的临江还没设县，临江市现在还叫猫儿山。

要两年后，清政府才会在这设县，因县城位于鸭绿江北岸，于是将“猫儿山”改了“临江”县。

59年临江县又撤销了，改制为浑江市；85年又恢复为临江区，93年才最终确立为县级临江市。‌‌

许久没和人说话，张起灵有些不知道怎么和人交谈，小老头儿自顾自说了好些话，他才捡必要的声音干哑的回了一句，“上猫儿山。”

一路上都是小老头儿在说话，张起灵几乎不怎么出声，小老头儿也没硬要张起灵搭话，大概是深山老林的道路上，他也单纯的想找个伴说说话而已。

东北这边，像十一月这样已经开始积雪了，大家伙基本上都开始猫冬，不出远门了。

小老头儿之所以还往临江跑，是他家闺女嫁到了临江，怀着孩子，年关左右生产。

小老头儿的老伴前些年已经没了，家里儿媳妇又也怀着孩子离不得人，小老头儿儿子留下来照顾媳妇和看家，小老头儿独自个前往临江看闺女。

本来该早些日子就去的，但没忙过来，刚忙完得了好天气，就赶紧装了骡车赶着去瞧瞧情况。

张起灵刚刚在小老头儿从包袱里扯小被时已经看见了，包袱里除了一些干粮，还有一朵晾干的灵芝，想来是小老头儿家闺女怀相不好，被人通知了，这才赶着将灵芝送去，以防生产出意外。

灵芝在长白山虽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物，但也还算珍贵，小老头儿还好是遇上张起灵，要是遇到起歹心的人，就他这不设防的样子，恐怕会出事。

道路颠簸，张起灵却坐得稳稳的，看着道路两边的树木，放空思绪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