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2
夜色如墨，客栈的走廊上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笼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永琪抱着熟睡的小燕子，脚步轻得像是踩在棉花上。怀中的人儿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梦见了什么开心事。
"这个傻丫头，就这样在我房里睡着了..."永琪低头凝视着她，心中既甜蜜又忧虑。他轻轻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让小燕子靠得更舒服些，生怕惊醒了她。
走到晴儿和紫薇的房门前，永琪犹豫了片刻。他知道自己应该敲门，但又怕惊扰了里面的人。最终，他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轻轻叩了叩门板，力道刚好能唤醒浅眠的人，又不会太突兀。
门很快被打开，紫薇晴儿披着外衣，眼中还带着睡意。"永琪？这是..."她看到永琪怀中的小燕子，立刻明白了什么，侧身让开。
"她在我房里睡着了，我怕..."永琪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局促，"怕对她名声不好。"
"快进来吧，外面凉。"
永琪小心翼翼地将小燕子放在床榻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他拉过被子，仔细地为她盖好，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小燕子的脸颊，那温软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
"你也早点休息吧。"紫薇送永琪到门口，眼中带着善意的揶揄，"看你眼睛都熬红了。"
永琪这才如梦初醒，恋恋不舍地看了小燕子最后一眼，转身离去。回到自己房间，他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中全是小燕子熟睡的模样。
永琪勉强笑了笑，转身离去。回到自己房间，他却毫无睡意，坐在窗前望着月亮发呆。小燕子在他怀中安睡的模样挥之不去，那毫无防备的信任让他心头一热，却又隐隐担忧——她总是这样，对谁都毫无戒心，包括那个萧剑。
想到萧剑，永琪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那个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凭什么对小燕子那般亲近？那些亲密的姿态，看她的眼神...永琪一拳砸在窗棂上，指节传来的疼痛才让他稍稍冷静
天刚蒙蒙亮，永琪就起身梳洗。镜中的自己眼下泛着青黑，眼中布满血丝。他用力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刚推开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熟悉的欢快声音。
"永琪！你起来啦！"小燕子像只真正的燕子般蹦跳着来到他面前，活力四射，丝毫看不出昨晚的疲惫。她穿着那件淡粉色的练功服，腰间系着那条让永琪耿耿于怀的燕子神鞭，发髻简单地挽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耳边，衬得她更加灵动可人。
"你...睡得好吗？"永琪本想问她昨晚的事，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寻常问候。
"好极啦！"小燕子转了个圈，"紫薇说我像小猪一样，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连怎么回的房间都不知道！"她咯咯笑着，完全没注意到永琪眼中闪过的复杂神色。
永琪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表情，心中的质问突然卡在喉咙里。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你...今天还要和萧剑练鞭子？"
"对啊！"小燕子兴奋地点头，丝毫没有察觉永琪的异样，"师傅说要教我第七招后半式，可厉害了！你要来看吗？"
永琪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我有事要和尔康商量，就不去了。"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小燕子歪着头看他："永琪，你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她伸手想摸他的额头，永琪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我没事。"他生硬地说。
萧剑不知何时已站在回廊上，手中握着那把从不离身的长剑。"小燕子，该练功了，那位公子哥要跟着吗？"他的声音低沉温和，目光却越过小燕子，与永琪短暂相接。那一瞬间，永琪分明看到了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来啦来啦！"小燕子欢快地应着，转头对永琪说，"那我就先走了？”
永琪本想不跟着去的，一看到萧剑那火气就上来了："当然。"他跟上两人的步伐，心中却像压了块石头。萧剑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警告？挑衅？还是...怜悯？
后 院内空地上晨雾未散。小燕子已经摆好架势，萧剑站在她身后，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轻托她的手腕，调整她握鞭的姿势。
"手腕再放松些，"萧剑的声音近在咫尺，"鞭子是你手臂的延伸，不是武器。"
永琪站在一旁，手中的杯子要被他捏的稀碎，看着萧剑几乎将小燕子半拥在怀里的姿势，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小燕子却浑然不觉，全神贯注地听着萧剑的指导，时不时点头。
"现在，试着画一个'之'字形。"萧剑退后一步，给小燕子留出施展的空间。
小燕子挥鞭，鞭梢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却在最后一折时失了准头，差点打到自己。萧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不对，力道要收在这里。"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小燕子的手，带着她重新演示了一遍。
永琪再也忍不住了。"小燕子，"他声音僵硬地打断两人，"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小燕子转头，疑惑地眨眨眼："现在？可是萧剑正在教我..."
"就现在。"永琪的语气不容拒绝。
萧剑识趣地松开手："你们聊，我去那边练剑。"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永琪一眼，转身走开。
"怎么了？"小燕子歪着头问，手中还无意识地摆弄着鞭子。
永琪盯着那条鞭子，突然问："这条燕子神鞭，到底是谁送给你的？"
小燕子一愣："我不是说过吗，怎么还问，当时跟赛娅比赛陀螺，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
"你不知道？我不信！你别骗我！你一定知道！男的女的？为什么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永琪的问题连珠炮般抛出，声音也越来越高。
小燕子后退一步，眉头皱了起来："永琪，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永琪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你总是对我有所隐瞒？而萧剑...他凭什么对你动手动脚？"
"你弄疼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燕子挣脱他的手，眼中泛起委屈的泪光，"还有萧剑只是在教我鞭法！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永琪看到她手腕上被自己捏出的红痕，顿时懊悔不已，但嫉妒的毒蛇已经盘踞在他心头，吐着信子："看来我猜对了，这条鞭子？是不是也是他送的？你们..."
"永琪！"小燕子气得浑身发抖，"我们什么？我说过不知道是谁送的！再说怎么可能是萧剑送的…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我小燕子行事光明磊落，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凭什么这样怀疑我？"
"因为我爱你！"永琪几乎是吼出这句话，"我不能忍受任何人对你有非分之想！尤其是萧剑，他看你的眼神..."
"够了！"小燕子打断他，"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该信任我！"她转身跑开，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永琪站在原地，拳头紧握到指节发白。远处的萧剑收起长剑，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小燕子跑过去继续跟萧剑练习鞭子。
远处的紫薇晴儿尔康也看到了这一幕…
其实永琪的担心不无道理，萧剑确实对小燕子不一样，晴儿感觉到了，其实她都是无条件相信萧剑的，但是还是心里不快活，所以她昨晚趁着夜色在树下已经和萧剑表明了自己的心情，萧剑说对小燕子只是徒弟只是妹妹，晴儿才放下心来…
午饭时，小燕子和永琪两人似乎都食不知味的，永琪 盯着小燕子的手腕，"你的手怎么了？"
小燕子右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红痕，显然是练鞭子时留下的。她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哦，这个啊，练鞭子时不小心抽到的，不碍事！"
"让我看看。"永琪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腕，触目惊心的红痕让他心疼不已，但更让他愤怒的是萧剑居然让她受伤了。"这就是你师傅教的好鞭法？让你受伤就是他的本事？"
萧剑皱眉："永琪，练武之人受点小伤在所难免..."
"在所难免？"永琪冷笑，"我看是你根本不在乎她的安全！"
小燕子猛地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永琪！是我自己不小心，关师傅什么事？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永琪的声音陡然提高，"小燕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整天和他黏在一起，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尔康赶紧打圆场："永琪，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永琪站起身，眼中燃烧着怒火，"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条破鞭子，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师傅，比我这个朝夕相处的人还重要！"
小燕子也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永琪！你是还想跟我吵架吗？你是今天上午还没跟我吵够吗？你太过分了！”小燕子扔下筷子跑开
紫薇晴儿也放下筷子跟上小燕子.
小燕子冲回房间，木门"砰"地一声撞在门框上。她抓起枕头狠狠砸向床榻，绣着并蒂莲的锦被被她揉成一团。"永琪这个榆木疙瘩！真的打算把我气死！"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紫薇和晴儿轻手轻脚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小燕子像只炸毛的猫儿般蜷在床角。烛光下，她手腕上被火舌舔过的红痕格外刺目。
"小燕子..."紫薇坐到床边，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抹在她鞭痕伤处。
晴儿递过热帕子，她柔声道："那鞭子..."
"你们也怀疑我？"小燕子猛地抬头，发间那燕子珠钗叮当作响，"我连鞭子是谁送的都不知道！今早我正在专心志志的练习鞭子，永琪就把我拉到旁边..."她学着永琪阴沉的模样，"'你肯定知道是谁送的'，'萧剑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声音戛然而止，她抓起另一个枕头蒙住脸。
紫薇轻轻扯下枕头，露出小燕子泛红的鼻尖："傻姑娘，你可知道今早你练鞭时，永琪站在回廊下盯着看时的神情？"她指尖点了点小燕子的心口，"萧剑握着你的手示范时，他手里的茶盏都捏裂了。"
晴儿忽然轻笑："昨儿夜里，永琪可是抱着你在我们房门外踱了三圈才敲门。"她模仿着永琪当时的样子，对着虚空喃喃："'紫薇她们睡了吧？''小燕子这样进去会不会着凉？'"
小燕子耳尖渐渐漫上绯色，却还嘴硬："那他也不能冲我吼..还一天跟我吵两次！."
"你可见过永琪对别人这样失态？"紫薇握住她缠着纱布的手，"那次我们一起去南巡，有个姑娘和永琪搭话，他连看人家都不看。"她忽然压低声音，"男人啊，只有怕失去谁时，才会变成不讲理的醋坛子。"
这边 永琪回到房间， "永琪？"尔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担忧，"你还好吗？"
永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转身时眼中的阴郁却掩饰不住。"尔康，你来得正好。我上午就想找你——"他压低声音，"你觉得萧剑对小燕子，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尔康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多虑了。萧剑对谁都那样，何况他是小燕子的师傅，教她鞭法自然要手把手指导。"
"手把手？"永琪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酸涩，"我看他是想'手把全身'吧！那该死的燕子神鞭，来历不明，谁知道是不是萧剑送的？小燕子天天对他宝贝的不得了，恨不得天天带着，上次差点丢了，不顾危险也一定要去找回来！"
"永琪！"尔康皱眉，"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萧剑和晴儿情投意合，怎会对小燕子有非分之想？"
永琪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像一头困兽。"尔康，你我都是男人。男人心里想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就像咱们那位'老爷'——"他意有所指地提到乾隆，"后宫佳丽三千，还不是见一个爱一个？萧剑有了晴儿，谁知道他会不会又看上小燕子？"
尔康神色严肃起来："永琪，你这话过了。萧剑不是那种人。
尔康按住他的肩膀："冷静点。你这样的猜疑只会把小燕子推得更远。如果你真的担心，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你的感受？"
"谈？"永琪苦笑 "我说了！可她...每次都只会说永琪你又胡思乱想…"永琪挫败地抓了抓头发，"她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情。"
"那就说得更明白些。"尔康认真地说，"但别用指责的方式。告诉她你害怕失去她，而不是怀疑她背叛你。"
"她整颗心都扑在练鞭子上，哪有空听我说这些？一说她就生大气"他忽然抓住尔康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尔康叹息一声，拍了拍永琪的肩膀："你爱她太深，才会这样患得患失。但信任是感情的基础，你这样猜忌，反而会伤害你们之间的感情，晚饭后再找他谈谈，把话说开了！"
永琪松开尔康，颓然坐在床边，双手抱头："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每次看到萧剑碰她，我就想冲上去把他拉开..."
永琪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然而他心中的不安并未消散，反而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