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九重紫（22）

舜华这边紧急赶路，殊不知，此刻京城已经闹翻了。

押送蒋梅荪的船只沦为一堆废墟，缉影卫离奇失踪，甚至连负责押送的公公都死了，这让圣上大怒。

朝野人心惶惶，陛下下令让大理寺和缉影卫共同查清此事，当天皇城司出动，在全城各处搜捕。

进出的城门变得艰难起来，就连官家人都要下马车。

废船被大理寺的人围着，平凡百姓不得靠近。

仵作在里面待了数日，将从尸体上找到的线索写成文书。

大理寺忙得不可开交，朝堂上也是各种争吵。

皇帝被吵得头疼，往往一下朝就离开了。

邬阁老像往常一样结束公务，回到家中。

“德真，近日朝堂之事，你如何看。”

祖孙都在朝堂上为官，只不过一个位高权重，一个官微位低，看到的东西多少会有差异。

“事关朝廷稳定，孙儿不敢妄言。”

邬善思考了好一会儿，说了这句话。

如今朝堂大部分人将矛头直指定国公一党，尤其是其外甥宋墨，言辞犀利，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虽说宋墨的嫌疑很大，可从仵作和大理寺查出的证据来说，参与其中绝对不止一股势力。

再者，根据线索只能推断出船上有人到访，具体如何并不清楚。

“你不妨大胆说一下，我听着。”

邬阁老将这些纷争看到透透的，说是查案，不过是党派之争罢了。

只是可怕的是，下面很有可能就要轮到他们邬家了。

如今窦世枢在朝野上崭露头角，看似猜到了陛下的用意，其实不过是借着圣意往上爬了。

这个人，怕是早已成了庆王一党。

邬善沉默，对上祖父的目光，语气一滞。

“那孙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祖父莫要动怒。”

他提前说好，以防祖父等下发怒。

“说。”他又不是初初为官的毛头小子，怎会沉不住气。

“依孙儿之见，当前朝堂的争执看似是在讨论船毁的事件，其实都是夺权之争。”

邬善在朝堂的位置虽说比较靠后，但是该清楚的都清楚。

当今的朝堂，势力错乱，但大抵就是那么几股，有什么不清楚的。

太子一派和保皇派的态度不偏不倚，谁也不骗帮，就事论事，可庆王一派和态度模糊的一派就不一样了。

“展开说说。”邬阁老的脸色有了轻微的变化。

邬善也不打算隐瞒，“太子一派看似没有偏重，其实就客观事实而言，无论如何都是倾斜在定国公这边，而庆王一派字字句句都在给定国公定罪，所图的无非就是兵权。”

庆王有兵权，但到底比不上定国军。

“那你说说，我们邬家该怎么做。”

邬阁老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抛出这么一个问题。

邬善迟疑，试探性开口：“坐山观虎斗？”

邬家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不会偏帮任何一方，如今太子和庆王这两方吵的热火朝天，邬家掺和进去不合适。

“你说的对，也不对。”

邬阁老开口，望着邬善的眼光一面欣慰一面又含鼓励。

欣慰的是，德真在他如今的教导下，有了身为臣子的自觉和思量，但同时也希望，他可以再成熟一些。

如果他的思想再成熟一些，慢慢就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届时哪怕不需要他的打点，他也能接下邬家的担子。

邬善疑惑，“还请祖父指教。”

“我们邬家确实不站党派，但是需要揣测帝心，若是有朝一日被人置于两难境界，你只要猜测到几分帝心，就能全身而退。”

邬家清正，可为官之道，不仅仅是刚正不阿这几个字能阐述的。

“孙儿知晓了。”

邬善若有所思，拱手行礼。

“很晚了，你先下去吧。”

邬阁老到底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说了两句就乏了。

“祖父好好歇息，孙儿就先告退了。”邬善行礼离开。

书房陷入宁静，邬阁老翻着书册，一室无波。

京城风声鹤唳，京郊此时却来了一行人。

舜华和云意依旧扮成男子，只不过这一次特意易容了，不再是年轻公子哥，而是中年男子。

两人融入在队伍当中，一个比一个磕碜，整个队伍就是那种寒酸的游商，让人多看一眼都是浪费的那种。

加之回京的途中，他们巧妙地避开了官道，选的都是山间小道，倒也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终于要将孩子交给别人了，舜华紧绷的心绪一点点平复下来，让手下人更加注意。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容易起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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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君：今天是吴邪生日咯，在此祝小三爷生日快乐~